邵芮雪看著蘇凡。

    “在那樣的環境，真的隻會感覺自己是個廢物，是個不正常的人。而且，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變成一個，正常人。好像，是遙遙無期的。”蘇凡說著，歎了口氣。

    “逸飛，也是這樣的嗎？”邵芮雪問。

    蘇凡點頭，道“他和我的處境，差不多。”說著，蘇凡看著邵芮雪，“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沒有人關心你的時候，你就會覺得自己特別慘，很想要有人關心一下自己，在乎一下自己。可是，如果這種關心很多、過度的時候，又會變成一種壓力。這種因為愛而產生的壓力，真的是，無法擺脫，卻又太過沉重。”

    邵芮雪點點頭，道“其實，逸飛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徐阿姨對他真的就是，你說徐阿姨不愛他吧，徐阿姨的一顆心都差不多在他身上。你說愛吧，卻又逼著他。”

    逼著他和葉小姐結婚！

    隻是，這句話，邵芮雪沒說出來。

    “是啊，逸飛是這樣的。徐阿姨把她的想法強加在逸飛的身上，做著自認為對逸飛好的事，結果讓逸飛的壓力越來越大。”蘇凡吃了口菜，歎了口氣，“其實，作為我，也沒有資格對逸飛家的事評頭論足，不該說那種讓逸飛離開滬城來到烏市的話，現在想起來，也是有點，太，太欠考慮了。”

    邵芮雪看著蘇凡，笑了下，道“小凡，你沒覺得你這段時間變化挺大的嗎？”

    “變化？你不會說我胖了吧？”蘇凡笑著問。

    邵芮雪搖頭，道“不是，我是覺得你，呃，想問題，很通透。果然這些日子在回疆練出來了。”

    蘇凡笑了下，道“你誇我？”

    “不是，我說的真的。感覺，不一樣了。你整個人的氣色，都和以前不一樣了，精神多了，臉上有點發光的感覺，你自己沒發現嗎？”邵芮雪道。

    “我感覺，呃，身體輕鬆了，不像過去好像總是懨懨的。”蘇凡道。

    “工作，肯定也很辛苦吧？”邵芮雪道。

    “是啊，一點都不輕鬆。不過，看來人還是要忙一點才好，忙起來，人也就精神了。我覺得我以前可能是太清閑了，所以才這不對那不對的。”蘇凡笑著道。

    邵芮雪笑了。

    “當時，逸飛那件事，我也，那做，的確是有點，沒有尊重徐阿姨的立場，也是我的過錯。”蘇凡道，“我沒有尊重她身為母親的權力，也難怪她會那，針對我。”

    “徐阿姨對逸飛做的事，也的確很讓人難以理解。”邵芮雪道，“江津也和我說過，逸飛他也是，挺，矛盾的。”

    蘇凡一言不發，默默吃飯。

    “江津說，以前逸飛可活躍了，他們一起讀書的時候，逸飛總是他們那一群很自然的中心，逸飛很容易讓別人喜歡上他，很吸引人。江津說，看著逸飛，就感覺。”邵芮雪道。

    “好像冬天看見了暖暖的陽光，是嗎？”蘇凡打斷邵芮雪的話，道。

    邵芮雪看著蘇凡，點頭。

    蘇凡笑了下，道“是啊，江津說的很對，逸飛，就是那樣的人。和他在一起，就會感覺到很快樂很輕鬆，不管你有多難過的事，總會，就像是一堆雪被太陽一曬就融化了一樣，都會消失。”

    說著，蘇凡的眼睛，深深的掠過一層哀傷的色彩。

    曾經的逸飛，是那的，那好。

    “雪兒，我，我覺得很對不起逸飛。”蘇凡幽幽地說。

    “為什？因為你勸他來回疆？”邵芮雪問。

    蘇凡搖頭，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是意外，是別人的陰謀，和你沒關係，小凡。”邵芮雪安慰道。

    蘇凡卻搖頭，注視著邵芮雪，道“很多事，說不出來，但是，我的心。”

    邵芮雪拉住蘇凡的手，蘇凡的心頭，一下下被針紮著。

    “如果沒有遇見我，逸飛，可能會，會更幸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蘇凡道。

    “小凡，你別自責了。”邵芮雪安慰道，“逸飛他對你好，他愛你，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你，小凡。”

    蘇凡搖頭。

    邵芮雪看著蘇凡，鬆開手，默默地說“小凡，江津和我說，逸飛和葉小姐。”

    蘇凡呆住了，看著邵芮雪。

    “他們，怎了？”蘇凡不解，問道。

    “江津說，他們兩個人好像很不好，逸飛對葉小姐不聞不問，葉小姐好像也，也不像過去那圍著逸飛轉了。”邵芮雪道。

    蘇凡愣住了，道“怎會這樣的？敏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