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剛想問他在哪，他這句問話出來，她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怎不說話？別擔心，我，我看看，我趕緊訂機票回來，你先打車去醫院——”他習慣性地這說，可是，話說出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搞錯了時空，她的身邊，有霍漱清。

    瞬時，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了。

    “念卿，念卿，她，她沒事。”她靜靜地說，明明眼眶淚水翻湧，明明心恨死了自己。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那就好，沒事就好。”

    那，她這晚打電話過來——

    覃逸飛不知道她怎了，可還是有些擔心。一個人深夜無眠，必定是心有事。按說她和霍漱清重逢了，應該會很開心才對，為什還——

    “你，還好嗎？”他問。

    “嗯，我，我很好。”她擦去臉上的淚，努力微笑著，盡管覃逸飛看不見，可她還是想讓他知道她很好，她沒事，她不想讓他為她擔心，不想他再放不下她。

    “哦，那就好1他機械式地說。

    “你現在去哪了？聽說，聽說你去旅行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很平靜。

    “是江津那個大嘴巴和你說的？”他問。

    她沒回答。

    “我呢，在tahiti，咱們那邊冬天太悶了，來這邊的陽光沙灘呆幾天。等念卿稍微大一點了，你也可以帶她出來玩。”他說。

    “哦，那你好好玩，我其實也沒什事，就是，想問一下你又跑去哪玩了，沒什事。”她微笑著說。

    “嗯，是沒什事！”他說著，視線望向窗外那已經漸亮的天空。

    沉默，又是沉默。

    “呃，好了，你休息吧！我約了人去潛水的，再睡一會兒懶覺。”他說。

    “哦，哦，那你睡吧，我，我不打擾你了，好好玩兒1蘇凡道。

    “嗯。”他說。

    就在她剛要掛斷的時候，覃逸飛突然說：“你一定要幸福1

    蘇凡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剛想問他，手機傳來急促的掛斷聲音。

    一定要幸福，嗎？

    蘇凡仰起頭，淚水在眼眶打轉。

    是啊，她一定要幸福，必須要幸福！

    擦去眼淚，她關上台燈，走出了書房，重新躺回霍漱清的懷，他習慣性地擁住她，下巴在她的額頭蹭了下，似乎是在說夢話一樣的說“怎這冰？”說完，他就緊緊摟住了她。

    蘇凡閉上眼，淚水從眼湧了出去，濕了他的睡衣。

    是啊，她必須要幸福，因為她得到了這好的人的愛，擁有那多的關心，她怎可以不幸福呢？

    天亮了，霍漱清依舊像平時一樣的早起，而今天，他沒有像以往那樣任由她賴床，卻是在出門前搖醒了她。

    昨晚她睡的太晚，卻很快就睡著了，現在自然是困的不行。

    “別吵我，讓我再睡一會兒。”她拉過被子包住頭，被子卻還是被他拉開了。

    “今天不能睡懶覺，你想補覺的話，中午回家再補，現在趕緊起來！”他說。

    他總是這樣寵著她，寵著寵著，她就變得跟小孩子一樣了，任性，不講理，特別是在早上起床的時候。

    “不要嘛——”她叫道。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揍你了，趕緊起來1他把被子全都拉開，她一下子就被凍醒了。

    “擾人清夢，你真是夠狠！”她盯著他，道。

    “沒辦法，誰讓你這喜歡賴著？”他坐在床邊，盯著她，道，“九點鍾，我在市民政局門口等你，不準遲到，明白嗎？”

    她點頭。

    真是的，腦子短路了，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下午你在店等我，我過去把你和孩子接上去我媽那邊，記住，六點鍾等著我，不許出去亂跑。把禮物帶上。”他說。

    “知道了，真是越來越囉嗦1她說完，拉過被子蓋上，繼續睡。

    “小懶豬，怎還睡？”他叫道。

    “你說的是九點啊，拜托你看看現在幾點？”她的聲音比他還大。

    霍漱清不禁笑了，拍拍她的腦袋，道：“要是你敢遲到，我就娶別人，留著你後悔吧！”說完，他起身去換衣服了。

    “你敢1她一下子坐起身，抓起靠枕就扔向他。

    他回頭笑了，道：“你不信可以試試看！”

    她衝著他做了個鬼臉，倒在床上。

    “哎，蘇凡——”他叫了一聲。

    “幹嘛？”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