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霍漱清的電話,方希悠坐在沙發上,久久不動。
蘇以珩看著她,給她的酒杯添了酒,遞給她。
“謝謝!”她說了句,繼續望著前麵的地板,那漆黑的,地板。
蘇以珩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方希悠轉過頭,盯著他。
“希悠,幹的好!”蘇以珩注視著她,道。
淚水,從方希悠的眼湧了出來,她的手顫抖著,端著酒杯喝酒,可是,淚水流進了酒杯,酒已經變了味道。
她低下頭,無神地抽泣著,淚水,在臉上不停地流著,嘴唇顫抖著。
蘇以珩攬住她那顫抖著的瘦削的肩,方希悠靠在他的肩頭,閉上眼睛。
“沒事,沒事的,希悠,一切都會好的,都會好的,沒事!”他安慰著。
方希悠一言不發,隻是靠在他的肩頭,流著淚。
書房,長久地,誰都沒有說話。
蘇以珩知道,即便她是個極為隱忍的人,可是,能把這樣的彌天大計隱藏這久,獨自一人執行這久,需要多大的膽量和智慧?她能扛到現在,真是,真是不容易了。
“以珩,我恨他!”她終於開口了。
蘇以珩沒說話,他知道她說的這個“他”是誰。
事發這久了,她一直都沒有說過話,什都沒有說過,沒有發作,就算是出去度假散心,隻走了一天就回來了。
她,扛不住的!他知道她扛不住!
而現在,他需要做的聆聽,就如同他這多年做的那樣。
“他怎可以,怎可以這樣對我?他怎可以,可以這樣,這樣無視我?我在他的眼,這多年,我到底算是什?我,算是什?”她哭泣道。
蘇以珩沒說話。
“他要離婚,他要走,好,你走就走,可是,你,為什,為什要,要和穎之在一起?你,為什——”方希悠道。
蘇以珩擁住她,道:“希悠,希悠,別哭了,別哭了。”
“我真的不甘心啊,以珩,我,不甘心啊!現在,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穎之在那邊,讓我怎辦?他,他難道就不會為我考慮一下嗎?一下都不為我考慮,就讓全世界看我笑話,讓所有人都在背後笑話我嗎?他,為什就不能——”方希悠哭泣道。
“噓——”蘇以珩勸著她,“別哭了,好嗎,希悠?他會回來的,他——”
方希悠卻搖頭,道:“我不在乎他回來還是不回來,以珩,我,真的,不在乎了。這多年,這多年我等著他守著他,可是,最終就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我的心是肉長的,我,已經沒辦法在堅持,我——”
“堅持不下去,就不要堅持了!”蘇以珩望著她,道。
方希悠淚流滿麵,望著他。
“你們兩個,都需要一個機會重新開始,如果,你沒有辦法撐下去,就不要再撐著了,希悠!”蘇以珩道。
淚水,無聲地從她的眼流下去,她低下頭,肩膀顫抖著。
“阿泉和穎之,其實,並不是那種關係。阿泉是個什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就算是再怎饑不擇食,也不會和穎之在這個節骨眼上——”蘇以珩道,頓了下,接著說,“希悠,你的心情,我知道。阿泉這做,的確,是欠考慮——”
“欠考慮?隻是欠考慮嗎?他這是,這是把所有人都推到火坑,自己一個人站在安全的地方看著。他真是,真是——”方希悠道。
“希悠,我不會為他辯解,可是,我想,他這多年,從小到大,他的心跡,他的想法,你應該最清楚,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沒辦法讓你去理解,我不該讓你無視你自己的痛苦而去為他考慮、去理解他的選擇,可是,希悠,你畢竟以前愛過他,哪怕現在你不愛他了,你怨恨他,都可以,可是,你還是會理解他的,是不是?”蘇以珩望著她,認真地說,“希悠,我想你找到一個會讓你幸福的人,而在這之前,你對阿泉的怨恨,不能再繼續了,如果你一直怨恨著他,你還怎繼續你的人生?怎尋找你的幸福?”
方希悠低頭,蘇以珩望著她。
“其實,你心,還是愛他的,是不是?”蘇以珩道。
“我,早就,不——”方希悠道。
“如果不愛他,你是不會委屈讓葉黎接近你的,是不是?”蘇以珩道。
方希悠盯著他。
蘇以珩歎了口氣,道:“希悠是個什樣的人,我怎會不知道呢?能忍受葉黎那樣的人,為難你了,希悠!”
方希悠苦笑著搖搖頭,歎了口氣,道:“我,以為自己可以接受他,可以接受他的恭維和吹捧,可是,”說著,她端起自己的酒杯,擦去眼淚,“沒有辦法接受的人,怎都沒有辦法忍受。”
蘇以珩笑了,也端起自己的酒杯,道:“我知道,你有潔癖,心理潔癖!你就是個初女座!”
“初女座怎了?”方希悠道,“你說的對,我是有潔癖,我沒辦法接受他靠近我,我怎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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