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
大慶,秦王府!
已經被封為秦王的大慶四皇子司珩,此時長身玉立的站在屋簷下,看著正在下雨的天空。
背在身後的手握著一副卷起來的圖紙。
看著遠處灰蒙蒙的雨幕,耳朵聽著雨勢的嘩嘩聲,以及拍打在地麵的青石磚上、樹上、石頭上、屋頂的瓦礫上的劈啪啦的聲音。
司珩一向如沐春風的臉上,此時眉頭緊鎖,雙唇緊抿,身上的書卷氣息淡了些,威嚴的氣息卻重了些。
從九月十五號開始,大慶大多數地方就下起了濛濛細雨,期間雖有雨停的時候,但,也就那幾次,一次停一個時辰左右。
雖然如此,濛濛細雨,就是再下一個月,也不會有發生水患的可能。
然,從昨天上午開始,雨勢漸大,到今天上午的瓢潑大雨,天空依然猶如天傾,黑沉沉的天空,到現如今雨勢都沒有一絲變化。
過了會,他轉身進了屋內。這是一間書房,手的圖紙放到桌上平鋪了開來,遂又從抽屜拿出一張寫著簡短話語的信箋。
盡管一開始覺得有些荒謬,不太相信,認為這是惡作劇,是別有用心之人送來的。
但,圖紙畫的精細,信箋的飄逸字體,卻又讓他心有存疑。
終究還是暗地,派了好幾波人去檢查了好幾次堤壩,卻是未檢查出有不妥之處。
又特意讓人放出流言,說堤壩有損,引的工部水利局的人去檢查,檢查之後信誓旦旦的保證,堤壩堅固無損,絕不會有崩塌的可能。
書房燭光搖曳,司珩坐在書桌後,望向窗外的雨幕,此時的他心卻是有些煩躁。他心有一種感覺,堤壩或許會塌。
雨幕中一道身影衝衝而來,三幾步就走到了窗外的屋簷下,他快速的將身上的蓑衣脫了下來,又將頭上的鬥笠拿了下來。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撣了撣身上有些濕了的衣衫,踢了踢已經濕透了的鞋。
鞋子上的泥讓他想要找個地方,搓幹淨。
“進來吧!”司珩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平淡的語氣卻讓屋簷下的人,不再管鞋底的泥濘,邁過門檻踏進屋內。
“殿下。”
司珩抬眸,“如何?”
“大壩上遊的幾個小堤壩,現今水位已經過溢,大壩的水位屬下回來的時候,已漫過了副壩,水位上漲的極快……下遊的附近百姓,已有大半的人撤離,剩下的一些都還在村子,鎮子,並沒有相信咱們放出的流言。”
司珩眉微擰了擰,思忖間,身子往身後的椅背一靠,搭在桌上的右手,食指輕點在桌上。
外麵的雨聲嘩嘩作響,頭頂上的瓦礫,被雨水敲打的劈啪響。總會讓人覺得,下一秒就會有碎裂的可能。
屋內的一主一仆,一個在思忖,一個在聽候主子的吩咐。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司珩瞥了他一眼,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出城。
男子倏地抬頭,有些錯愕,“殿下出城可是要去大壩查看?”
司珩的表情不言而喻。
“殿下不可,眼下雨勢太大,城外很多地方都開始積水,就是河下遊的水位也上漲的迅速……”
“無需多言,明天出城,”似想到什,他起身,“叫人備馬,本王進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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