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位於石頭城中。
被這片純粹的漆黑包裹著的環境中,還有另外的一群人。
這群人全部身披黑袍,身上沾染著和異變迷霧相似的氣息。
光是看到他們站在這,其他人類便會本能的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古怪感受,越看心就會覺得不對勁。
這些人屬於人類的形狀,似乎不是那清晰而準確?
仿佛隨時都會從皮膚表麵冒出惡臭的膿包,從眼睛鑽出腐爛的蠕蟲,亦或是有千萬條觸須延伸出來。
可再仔細一看,這些家夥雖然身穿黑袍、氣質古怪,但鼻子還是鼻子,眼睛還是眼睛,和正常人沒有什兩樣。
似乎之前見到的,隻是幻覺而已。
這種矛盾的錯亂感,才是真正令他人感到不適的原因。
要是被心智不堅定的人們所見到,說不定會看到更多像是幻覺又不是幻覺的畫麵。
他們也剛剛從趴著的姿勢站了起來,形容雖然有些狼狽,但至少還活著。
其中不乏一些運氣不好的倒黴蛋,已經在剛才突如其來的災禍中,被碾成了肉泥。
試想一下,那樣龐大的體型和質量,僅僅是完全壓在地麵上,地麵都要震上許久的。
區區人類脆弱的體質,又怎能擋得住這堪稱天災的降臨幾乎布滿了整個天空的災難,這不叫天災叫什?
饒是這座被異變迷霧籠罩的石頭城,因為異變迷霧的緣故,其中的空間早已不是原先的大小。
但是以吞之大,一鍋裝不下一座小小的城池,還是完全容納不下祂的。
也就造成了,整座石頭城內的建築,近乎全部都被夷為平地,隻保留了十幾厘米的高度。
隻有一些運氣比較好的區域,躲過了這一劫。
可這群背棄者們,顯然就沒那好的運氣。
死去的數個同伴倒還沒什,他們的屍體反而還能廢物利用,成為通往偉大之路上的台階的一部分。
這些背棄者們,其實根本沒有什同伴的概念。
更別說是相互之間產生袍澤之情、兄弟之義了,真要說起來,他們之間唯一的關聯,在於他們相同的目的和信仰。
是以,要說對身旁這些血肉糊糊產生類似於“兔死狐悲”的心情,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但關鍵在於
他們先前捕獲而來的獵物,這一次也死傷了大半!
附近不少散落的肉泥,一些殘損的肢體沒有被碾碎,而是落在了地上,還有一些眼珠爆出來的景象。
人類的身體內蘊含著大量的鮮血,常人其實很難想象一個人被擠壓後會產生怎樣的畫麵。
現在這群背棄者們,倒是有幸目睹。
且還遠遠不隻一個人,像是被捏碎的桔子那樣,人類體內的“汁水”在一瞬間就“爆漿”出來,濺了這群黑袍人們一身。
碎肉、裂開的髒器、極大量的血液、細小的骨渣這些東西,全都黏糊糊的粘在這些幸存者的身上,以及地麵上。
使得這看起來比地獄更像是地獄!
簡直是一處真實的血肉磨盤。
其中大部分的血肉,其實不是屬於死去的背棄者們,而是那些被他們抓來的超凡者們。
幸好被捕捉的“獵物們”大多數處在昏迷狀態,不然要是驟然看見這種畫麵,指不定會精神崩潰的吧?
先前那位代行者也已經說過,必須要活著的超凡者,才能達到祂的要求。
這才是真正令這些背棄者們心情不佳的原因。
他們這多日的努力,算是浪費了大半。
“祂又是祂!”
其中一個身材纖弱的,全身包裹在黑袍的女人,發出了沙啞刺耳的聲音。
語氣像是染了血的杜鵑。
可以聽出她此時的憤怒。
這所指代的“祂”,自然不可能是指黑霧之主,而是說那隻突然從天而降的吞。
祂的到來幾乎沒有任何的征兆。
如果不是她及時察覺到了那股突如其來的危險,並且指揮大部分人趴下身子,說不定這所有人全都沒法幸存。
而吞和黑霧之主的交鋒,早已不是第一次。
上次青野還親眼目睹了祂們兩個的戰鬥呢!
不過所謂“戰鬥”,極有可能隻是對於黑霧之主來說的,對吞而言,祂說不定隻是打了個哈欠,順嘴進食了一下。
至於落到地麵上的動作,也可能是因為祂想打個滾而已。
吞自然不可能在意地麵上這些渺小的生物。
充其量,僅僅是一個意外。
可就是如此,才更令黑袍女感到憤恨,就這樣輕易的浪費了他們這長時間以來的努力,阻礙了祂實現願望的腳步。
這才是黑袍女憤怒至極的緣故。
“嗤!”
她伸出手,手指在旁邊一個黑袍人的脖頸上輕輕觸碰。
一大股鮮血瞬間噴灑而出。
那人沒做任何掙紮,或者是根本來不及掙紮,身子就逐漸軟倒,倒在地上,開始慢慢失去溫度。
“呼”
黑袍女長長舒出一口氣,黑袍下的麵容,浮現出了極度興奮的紅潮,吐息濕潤溫熱。
夾緊雙腿,身軀一陣不算劇烈的顫抖後,最終歸於平靜。
她把沾染上了鮮血的纖纖手指放在鼻尖一聞,再度開口時,聲線則是沙啞中帶上幾分嬌媚。
“果然還是這種事,最讓人快活。”
這話說出來的語氣,和剛剛截然不同,像是瞬間釋放了先前積攢的大量的壓力,也沒有剛剛那憤怒怨毒。
心情扭轉之快、尺度之大,實在令人驚歎。
可要放在眼下這環境中來說,倒沒什值得意外的。
分明是在這樣的血肉磨盤之中,分明被碎肉、內髒以及人體內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噴了一身,但站在這的黑袍人們,卻沒有一個表現出任何的害怕、驚慌,就連一點點的詫異都沒有。
對黑袍女隨手殺人取樂的行為,更是沒有一點反應。
真要說的話,這群背棄者,心靈早就如同他們的稱呼一樣,背棄了人類,向著怪物們的方向大步向前。
在正常人看來,大抵算是徹頭徹尾的“瘋子”但在不可名狀們看來,倒是趨向於祂們的同類了。
這樣一想,黑霧之主會把他們視作信徒,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在黑袍女動手殺人時,沒有人注意到,其中一個站位較為偏僻的黑袍人,身軀輕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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