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疾一笑。

    “父皇龍體抱恙，切勿動怒，還是請太醫來看看吧。”

    不想他死在瀾國？

    但是當年他那樣的身體，千迢迢被趕到異國他鄉，而且還是質子的身份，又沒有給他多派功夫好的侍衛丫鬟大夫，難道就沒有想過，那樣子他本來就很容易死在半道上嗎？

    就是不死在半道上，他去了瀾國，瀾帝還真能善待他不成？

    要不是他自己命大，要不是外祖父給他派去的人手，要不是他師父，他早就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意義？

    而且，難道現在來說一下父子親情，他難道就會忘了，是誰把他的外祖父一家都驅逐出北境，趕入苦寒的黑沙？

    他難道會忘了，他的母妃當年在宮受了多少苦，幾次三番差點被皇帝的其他妃子害死？

    他難道會忘了，他母妃是如何拚死把他生下來的？

    他又怎會忘了，九歲之前，他在大貞皇宮是怎活過來的？那些年，身為父皇的他，又照顧過他幾分？

    司空疾垂下帶了冷銳寒光的眸子，聲音平緩。

    “兒臣現在也是不希望父皇病倒的，大貞還需要父皇。”

    他又是用什樣的心思，來說出這樣的話？

    司空疾心嘲諷，父不父，子不子。

    “朕這身體也就這樣子了，”聽到司空疾說了軟話，還關心起他的身體來，司空現的語氣也緩了下來。“現在精神不濟，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細問你在瀾國這些**，不過，回來就好，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聊。”

    “過去的日子就過去了，也沒有什可聊，在瀾國無非就是凡事多忍，左右他們也不會要兒臣的命。”

    司空疾是絕對不會有那閑的心思跟皇帝多聊在瀾國的生活的。

    不過，自己說了這句話之後他也覺得沒多大意思。於是便問了一句，“不過，瀾帝放兒臣回大貞，父皇這。。。。”

    可還要再趕他離開？

    司空現咳了兩聲，“你以為朕還會把你再送出去？當初大貞剛剛示弱，瀾國還未曾完全信任大貞，所以才需要送你過去為質。如今十年過去了，大貞什樣子，瀾帝也已經心知肚明，哪還需要質子？”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了下去，“你就在家好好的，有什需要，隻管跟朕提就是。”

    好好的？家？

    司空疾嘴角一扯。

    之前太子在殿外鬧的那一通，可曾聽皇帝提過半句了？

    這多年來的不聞不問，回了大貞突然要扮演什父子情深？

    司空疾看著皇帝，試探地問了一句，“聽說太後也病了？”

    “你說什？”

    他這句話說的聲音小了些，皇帝沒有聽清楚。

    司空疾就沒有想再重複去問的興趣了，他提高了聲音，說道：“父皇既然身體抱恙，兒臣就不多待了，還是多歇息吧。”

    說著他就要告退，但就在這時，皇帝又叫住了他，“小六，你那個從瀾國娶來的王妃，回去哄一哄，讓她當個側妃。朕已經替你挑選了兩位正妃一位側妃，到時候三妃一起入門，這等殊榮，朕也隻給了你一人。”

    司空疾麵色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