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濤的洪水將錢塘縣與外界分割開來,而在洪峰的另外一端的平原地,一個小和尚氣喘籲籲的狂奔而來。
“施主……鍋,鍋下留人……”
看到遠處的小和尚,敖辰頗有些鬱悶。
他的確是在等和尚過來,但等的可不是這個小號的。
如果是其他人,敖辰搭理都不搭理。願意喊就讓他喊,覺得煩就以大浪拍之。
可小和尚不一樣,是此界首個對敖辰表露善意之人。
敖辰做龍恩怨分明,自然不能對其太過分。
看到小和尚跑到洪水近前還不止步,敖辰便引出一道水流準備將其托起。
可讓敖辰驚訝的是,水流剛剛才靠近,小和尚便縱身而起,輕巧的點在水流之。猶如蜻蜓點水,十幾步便登洪峰浪頭,來到自己近前。
“貧僧見過施主。”
小和尚在水站的不是很穩當,搖搖晃晃好像要摔倒似的。但依然強撐著身體,規規矩矩的給敖辰行禮。
“先前竟然走眼了,沒想到小師父有這般法力。”
敖辰施了個法,凝出一個流水蒲團,將小和尚穩穩拖住。
先前在淺灘之時,敖辰便看出小和尚有法力在身。但隻當年幼心淨佛法初成,並沒有太當回事。
可現在看起來,著實是看輕這小和尚了。
不是因為小和尚飛騰踏水,而是敖辰辨識出了小和尚的法力。
“我更是沒有想到,在淺灘走水助我入江的人,竟然是小師父你。”
敖辰很認真的垂首行禮,向小和尚表達謝意。
“今日之恩,日後必會相報。”
“舉手之勞,施主不必掛懷。”小和尚站在流水蒲團,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敖辰歎道:“小小年紀有如此修為,著實是不凡。但操控江河之力,還是過於勉強。”
龍族的看家本事就是玩水,敖辰自然知道淺灘那種禦水的難度。對於一條龍來說不算什,可對於小和尚不亞於幼童背著百斤大米。
現在小和尚看著搖搖晃晃的,並不是自身修為不夠。而是先前在幫助敖辰時,已然耗盡了法力。
不過這小家夥卻著實有些驕傲和自尊,都明明快撐不住了還自行踏水來到他麵前。
敖辰伸出一根爪子在身劃了一下,溢出一滴龍血,懸浮著飄至小和尚麵前:
“小師父助我之時,強行控製水勢不加蔓延,多半已經有了暗傷。此龍血可自行煉化,恢複法力修補元神。”
小和尚沒有去接龍血,隻雙手合十道:
“貧僧救施主,是為天下黎民。又怎能自掀水患,荼害眾生。若隻傷貧僧一人,便可平複因果,當是幸事。這份龍血,還請施主收回,恕貧僧不能接受。”
看著小和尚奶聲奶氣,又一本正經的樣子,敖辰隻覺得有趣。不過從這番話中,也聽出了隱含的意思。
敖辰道:“小師父此言,莫不是想勸我放過這些辱我之人?”
小和尚道:“凡人因果輪回皆有定數,此番禍劫亦是咎由自取。但我佛慈悲,天有好生之德。望施主寬宏大量,放過他們吧。”
敖辰沉默了片刻,道:“既是小師父所請,便饒過他們這次。”
小和尚再度行禮:“施主菩薩心腸,乃是蒼生之幸。”
“菩薩心腸我是沒有,菩薩腦袋倒是險些摘過兩個。”敖辰嗤笑了聲,道:“此番放過這些人,隻因小師父於我有恩。若不然的話,佛祖當麵亦是無用。”
小和尚顯然不信,隻搖了搖頭。“阿彌陀佛,施主慎言。”
敖辰再度轉身看向城內,大聲道:“今日看小師父的麵,便將爾等性命暫且記下。日後若是再利欲熏心對龍族不敬,本龍王可不會如今日這般好說話。”
“謝龍王爺爺饒命,謝龍王爺爺饒命……”
“以後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城中之人跪倒在地,一個個磕頭拜謝。
終歸還是縣令大人比較機靈,看出這青龍對那和尚態度不一般。叩謝龍王爺爺饒命的同時,更是高聲對小和尚套話。
“多謝大師相救,敢問大師法號。日後定當為大師塑像立廟,以謝今日之恩德。”
敖辰不由得有點無語。
先前說給龍王塑像立祠,現在又說給小和尚塑像立廟。這縣令業務倒是蠻熟,不知道是不是家有人做包工頭。
小和尚顯然也不同意,隻道:“貧僧德行淺薄,不敢受此饋贈。”
敖辰也不願繼續耗在這,施展神通將水緩緩降下,準備退回錢塘江。
縣令又道:“那小師父可否告知在哪間寶出家,日後也好登門拜謝,於佛前幾炷香。”
小和尚這次倒是沒有推諉,開口道:“金山寺。”
“金山寺?”敖辰猛回過頭,一臉的驚訝。
…………
半個時辰後。
“施主,你不用再送我了。”
“小師父為了救我損耗法力,護送一段路是應該的。”
“施主,貧僧可以自己走。”
“小師父過於勞累,還是我幫忙比較好。”
“施主,能否不要這樣看著貧僧。”
“我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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