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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夜襲張良客棧

    天漸漸黑了，小二拿著一根長長的木片，來來回回將所有的燈都掩滅。另一隻手端著個小油燈，打著哈欠走在回去的路上。油燈很小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弱光。好似隻能照見小二一張瘦削的臉，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就隻能見小二那沒精打采、耷拉著的臉飄了過去。這回屋的路，小二閉著眼睛都能走回去，就在轉彎的地兒。哎呦，小二好像撞上了什東西。眼看小油燈的的油快灑了出來，趕緊顧不得燙用手護著。小二心想：這一小壺油給打翻了，那這個月月錢就得去了小半。等油燈穩住了，這才定了定神覺得納悶，這不應該有什東西啊？再伸出手來在濃稠的黑夜來回呼掄了兩下。確實什也沒有啊。興許是自個兒太累了，都有幻覺了。小二也想不了那多，打了個哈欠進屋去睡了。

    等小二那最後黃豆點兒大的光也消失之後。整個客棧除了零星聽得見有幾聲咳嗽和夢囈，便如死一般的安靜。外麵的月亮也被濃稠的夜給浸沒。隻聞夜梟咕咕幾聲滲人的夜啼。幾股疾風攪動了這濃稠的夜，雖看不見但能感受到其驚人的速度。

    一隻老鼠窸窸窣窣爬了上了灶台，還來不及叫一聲就被如絲一般的利刃、幹淨利落的就像削紅薯一般，瞬間變成了兩半，鮮血隨風飄濺了一地。

    寂靜的夜，仿佛可以吞噬掉一切有呼吸的生命。這股宛若夜一樣黑的“風”一下竄到了樓上的客房。他們就是大秦帝國的影子殺手，沒有人見過他們、卻總是能用一樁樁滅門慘案，來時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們他們的存在。

    一股子陰冷的風就那輕而快速地刮開了莫負房間的門，快的感覺門隻是被夜風煽動了一絲縫隙。影子已經倒掛在了莫負的床梁上，佝僂著像隻蝙蝠、更像一直正在吐絲的蜘蛛。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思考如何完美的殺死眼前這隻裹在被褥的弱小幼蟲。

    莫負感覺臉上有些冰涼，粉撲撲的臉蛋動了動繼而翻了個身。影子用手指摩挲著一根一掌長的鐵棍，上麵鏤刻著蛛網陽紋與蝙蝠陰刻，鐵棍可以從中間分開拉出數米的鋼絲刃，這種合金材料是中車令大人最近專門為他們向皇帝苦苦求來的，再製成鋒利無比的鋼絲，又不知道要廢掉多少雙工匠的手。他如抽出自己心愛的貼身物件一般，小心翼翼又愛不釋手。心想今天正好就拿這小蟲子的血來祭手中的新寶貝。想到這心情大好的他用力扒開玄鐵棍，即使沒有光、也能聽見那鋼絲桀驁不馴的撕割著鐵棍邊緣的滲人寒音。他雙手迅速一交叉，讓鋼絲形成一個絞刑圈，像蜘蛛捕食、一般迅猛的往莫負頭上套去。

    忽然一陣旋風、將窗戶猛的一下掀開。一股清新的風隨窗吹入，伴著夜的花香。影子殺手心中暗道不好，必須速戰速決，猛的拉直雙臂，準備待這女娃身首異處之後就迅速撤退。但手中傳來的卻不是熟悉的切肉感，而是一陣堅硬的回震。回震的力量很大，大得他虎口開裂都滲出血來，險些震落了手中的殺人工具。他還沒反應過來，接下來隻聽一聲金屬與金屬撕咬的聲音。濃黑的夜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火花，感覺分外的灼眼。

    一小點火花落在了莫負的臉上，她皺了皺眉頭緩緩的真開了眼睛。影子展開佝僂的軀幹，快若疾風，再向莫負探去。

    “雲開月明，開！”隻聽一聲敕令，一陣疾風由院中的地麵旋轉而起，越來越大直衝雲霄。待風散去遮住月亮的雲層像受到驅趕一般迅速的散開了去。

    一道柔和的月光落入莫負床前。影子殺手這才看見，自己套住的不是這女娃的頭，而是一根黑乎乎的似劍非劍的凹凹凸凸的鐵棍。可若是一般的鐵棍遇見這鋼刃絲，那還不是和削泥巴一樣。他忽然睜大眼睛，心中暗暗想道：如此堅硬，這難道就是傳說當年六國分老秦時，秦王送出的那把傳說中由天外隕石打造的黑劍。

    持劍的人見影子殺手有所遲疑，見機從鋼刃之中抽出黑劍，另一隻手用力一拉將莫負卷入懷中，奪窗而逃。跳上屋簷，聽見隔壁也起了打鬥聲和熟悉的咳嗽聲。再看去窗戶影影約約有人在打火折子開始點燈。抱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莫負，來人輕彈兩步來到窗前一腳踢開窗戶，再一指彈去打掉了火苗說到：“你們還真行，遇見影子殺手還不快逃，還真敢讓他們有了影子，那就隻有死路一條嘍。這小妖女我便帶走了。”

    屋的持劍的項伯應付的十分吃力，後背都被冷汗浸濕。張良一聽，立刻拉著項伯也跳出了窗戶。

    月朗星疏，張良屋子的影子殺手想追。卻被莫負屋子出來的影子殺手踩住了月光下的影子，搖了搖頭。

    明月稀薄的雲彩隻見，一隻黃鶴劃過天空在月亮上留下優美的影子。隻有細心的人才能發現，那黃鶴之上好似坐著人。

    影子總領望著夜空，心想剛才沒有真正動手也是對的，對方不知道是敵是友，但看起來都不是輕易可以去碰的人。誰不知道那黃鶴和老秦將軍家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有那把黑劍······

    影子頭領歎了口氣，可是這次讓張良那個六國餘孽給跑了，回去免不了要被中車令大人責罰了。想想這可比殺人麻煩多了。影子總領皺著眉聲音沙啞的令道：“收。”

    莫負一睜開眼睛，看見一個蒙麵人正抱著自己在屋宇間快速穿梭。聽著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一時間害怕的緊緊的抓著那人的衣領。那人覺得脖子一沉低下頭看著莫負。莫負嚇得又趕緊鬆開了手，整個人一沉劃出了臂彎。整個人往地麵落去。那人輕一聲往下一沉氣，也跟著莫負往下落。伸手想拉住莫負，莫負這時候不知道是應該伸手還是不伸手。

    “妖女！快伸手！”熟悉的聲音從麵紗後麵傳來。

    莫負怔了一下，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