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智的侍衛頭子趙昆,摸著自己濃密的胡子,陷入了沉思之中,這樣的笑聲,很難得出現。
上一次,陛下發出這種肆無忌憚,又充滿興災樂禍的笑聲,似乎是……對了,在灞河邊上。
記得當時是陛下瞅見了那髒成泥猴的程家四五六那三個熊孩子。
莫非這一次,陛下的笑聲也是跟程大將軍家有關係不成?
長孫無垢滿臉無奈地坐在涼亭,看著那好不容易才收斂起了笑聲的夫君。
此刻,李世民滿臉八卦,興致勃勃地還在打量著那幅畫,一麵詢問長孫無垢這幅畫的來曆。
聽罷,李世民搖著腦袋又笑出聲來。“唉,我說呢,之前聽聞程三郎入仕的那場家宴。”
“聽聞程咬金那老貨很洋洋得意地衝人顯擺,說是閻立本給他畫了一幅好畫。”
“看來,十有八九就是這幅了,老程當年幹綠林買賣的時候,就喜歡耍宣花大斧嚇人……”
李世民憶及程咬金戰場之上,以槊擊敵,左衝右突,威震敵膽的英姿。
再看這畫上,程咬金麵目猙獰,手持巨斧的形象,樂了半天才道。
“依為夫之見,定然是程咬金那老小子得罪了閻卿,可閻卿又哪敢惹這老渾貨。”
“心火難抑之下,幹脆就畫了這樣一幅畫,結果沒想到,原本是想要嘲諷老程。”
“偏偏老程這粗胚根本不明其意,可憐的閻卿怕是已然被氣的夠嗆……”
李世民不愧是能幹到大唐皇帝的主,腦子很好使,前後一聯係,大致猜測出了閻立本的心思。
若是閻立本,敢把哪位文采風流的文臣,畫成這般模樣,還說有鎮宅辟邪之功效。
指不定那位文臣立馬就跟閻立本翻臉成仇,指不定能在皇宮外耍起王八拳一頓真人PK(宋以前的文人也都很好鬥的,佩劍可不是裝飾品)。
可閻立本偏偏用文人的心思,去捉弄老程這樣殺人如麻、樂意扮狠耍橫的粗胚,
簡直就像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一般。說來說去,怕是那程咬金隻會越發地洋洋得意。
而閻立本閻卿若是醒悟過來,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出什好歹。
“夫君,你這樣不好……”長孫無垢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前額。
夫君可是大唐皇帝陛下,此刻,卻一個勁在這瞅著畫,興災樂禍的嘿嘿嘿。
這要是讓臣下瞧見,實在是有損天子威儀。
“嗯嗯,娘子說的是,可我就是有點忍不住,嘿嘿嘿……”
“……”
就在此時,遠遠地,聽到了趙昆的大嗓門:“陛下,陛下,蜀王殿下有要事求見陛下。”
李世民第一時間將那幅雕版畫給收起,站起了身來。“讓他過來。”
長孫無垢從李世民手中接過了畫卷,細心地又綁了起來,負於身後。
不大會的功夫,夫妻二人都看到了,李恪撩起前襟,帶著一臉興奮與飛揚的神采,正快步朝著這邊疾步而來。
看到了李恪的神采與舉止,李世民與長孫無垢不禁互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神采。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母後,程三郎做了手術的趙老者……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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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再一次迎來了一位天使,帶來了陛下的旨意,而這一次,仍舊是封官的旨意。
授程處弼為太常寺太醫署醫監一職。
今日前來傳旨的,則不再是大唐宰相房玄齡,而是一名宦官,給程處弼傳完了旨意,放下了官服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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