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句話打底,程處弼鬆了口氣,起身走到了踏春圖前,謹慎地審視起這個大唐皇帝的手跡。
想要有風,而且還是春風拂麵,那就不能有被吹落的葉子,所以,風的線條一定要柔和。
狂風應該是濃墨重彩,略帶弧度的剛勁線條,那和風,應該是那種打著卷的柔和細線條……
看到程處弼表情十分凝重地站在這幅踏春圖前久久都沒動筆,眉頭深鎖,表情十分嚴肅。
這樣的舉動,亦是讓閻立本這位國畫大家,和喜愛書畫藝術的李世民都難得的肅容挺直了身板。
至於李恪與李承乾哥倆蹲在一塊,正在小聲地嘀咕。
“三弟,他行不行?”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拿刀給兔子和狗開膛剖腹之時,手法十分精到巧妙,想來應該是有一手……”
正在竊竊私語間,就看到程處弼終於打好了腹稿,胸有成竹地昂然一笑,抬手提筆,刷……刷……
“?!?!?!”
在場的四位成年人瞬間眼睛都瞪到了極致,李恪不光瞪著眼,嘴也咧著。
保持著跟李承乾低聲交流的側頭姿勢,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顏值與智商呈反比的哈士奇在歪頭思考人生。
李承乾閉眼,再睜眼,呆呆地看著那兩條弧度詭異,帶著小圈圈的曲線出現在父皇的踏春圖上。
整個人都懵逼了,程老三這是手腕打滑了?
國畫大師閻立本表情顯得十分地迷茫,端著茶湯的手僵在半空,目光呆滯。
李世民眼睛瞪得像銅鈴,本該射出閃電般的精明。
可此刻,射出來的是連環閃電般的懵逼。這特到底是什?!
李世民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要生氣。拿筆毀掉了自己得意之作的小混蛋是個半瘋的可憐晚輩。
可看著那兩條曲線,他總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起火爆炸。
程處弼看到了,他看到了臉色越來越黑的大唐皇帝陛下抬起了一隻手,手指尖似乎都在顫抖。
“你,你在畫上作什?”李叔叔的嗓音有些顫抖,好像是過度震驚。
“……我畫的這兩筆,代表的是微風,叔叔你沒看出來?”
程處弼有些不樂意了。果然,自己跟這些曆史著名人物之間的代溝,真的很深,有一千多年那深。
“……風?”李世民直接就了。神特的風,還微風?
信不信老夫現在就把你從船頂扔到河,看你能不能看到風在眼前畫圈圈!
李恪一臉絕望地仰頭看天。處弼兄,你怎能這樣?
這些日子都沒犯過病,今個來見父皇怎就開始犯病了呢?
閻立本的眼角一陣抽搐,擱下了茶碗,搓著差點被燙傷的手指,連連搖頭。
實錘了,盧國公家的三公子這失心瘋怕是還沒好完全。
“唉……老夫作畫數十載,賞古今畫作至今不下數千幅,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直接把風給畫出來了。”
李承乾趕緊朝著李世民一禮提醒道。
“父皇,看來大病初愈的程三郎,在繪畫方麵的天賦,屬於另辟蹊徑……其醫術,亦是如此。”
深呼吸,這是個傻,不對,這是個失心瘋尚未痊愈的可憐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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