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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相公高才，佩服，佩服。”

    “此詞倒是豪壯，不禁使咱家想起當年那些英勇追隨在先帝身旁，戰死沙場的將士們。”

    李明德陣陣唏噓，他以前也曾是豪門大戶的少爺，奈何家道，再後來迫於生計，不得已才進宮當起太監。

    其父親，便是其中的一名宣皆副尉。

    “未知，可否替先父也作上一首？”

    李明德悲戚戚拿出手帕，轉動著擦拭眼角。

    齊航似笑非笑，迎著李明德滿臉渴求的目光，卻是無動於衷。

    李明德的舉動看似正常，實則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給他栽一個媚俗諂獻的罪名。

    剛才的拒旨一幕，自然也就演變成故作姿態的笑話，再無從談起。

    而如果齊航一旦提出拒絕，那順理成章，李明德定會懷恨在心。

    甚至惱羞成怒，並以此相要挾。

    又或者，幹脆直接借機發難。

    此刻的齊航，無論是身份背景，還是個人實力，明麵上可是絲毫也沒有能與他抗衡的資本。

    霎時間進退維穀，場麵陷入僵局，不知不覺，氣氛漸漸有些尷尬。

    但他是誰？

    怎可能會輕易吃虧？

    既然那生兒子沒股的死太監已經打定主意，存心想跟自己過不去。

    那無論他如何選擇，橫豎都是要得罪，倒不如掌握主動，來得更加猛烈和徹底，趁此大撈一筆。

    齊航早就惦記著呢，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都是好東西，不要白不要呀！

    “嗨，瞧這記性，此塊玉佩乃是聖上垂憐，最近賞賜給咱家的心愛之物。”

    “今日就忍痛割愛，勞請齊相公，替逝去的家父作上一首吧。”

    該死的小財迷！

    文人的氣節到哪去了？

    隨著齊航的視線所指，李明德顯然也意識到沒有魚餌。

    算了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看來不付出點代價，肯定是不行了。

    於是寬腰解帶，將一塊溫潤的白色玉石交在齊航手，再次提出要求。

    “……”

    不夠，還是不夠！

    瑪德，這也太貪了吧！

    要知道，他還隻是個孩子啊！

    一件，兩件，三四件。

    五件，六件，七八件。

    ……

    整整三十餘件，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直至李明德將自己的前身上下，外外全部摸了個幹幹淨淨。

    示意他是真得再也沒有了，一點也沒有剩下，終於作罷。

    “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李明德也是索性豁出去了，就不信了，看誰能笑到最後！

    “《破陣子·老將行》。”

    在李明德滿懷期待的監督下，齊航緩緩落筆。

    “餘憐李公公身世，離奇曲折，千旋百轉，蕩氣回腸。”

    “驚天地，泣鬼神，以半殘之軀侍奉朝前，無兒無女，孤苦無依。”

    “特敬李公先父，宣節副尉將軍作文。”

    然而他這次使用的是蘇體，緊接著那六個大字，跋文一氣成，沒有任何間隙。

    “噗嗤——”

    郭寶善緊張半天，很是為齊航捏了一把汗。

    結果齊航的解釋一出來，差點兒沒被笑噴了。

    “醉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麾下炙，五十弦翻寒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齊航可不管他們究竟會作何感想，雖說有意戲弄，卻也是多少用了幾分心思。

    郭寶善眼睜睜看著齊航的動作，筆勢，毫不拖泥帶水，也不見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