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從海平麵升起，第一縷陽光照射進蓬萊島上的森林，萬物複蘇。

    森林沿山勢而上，有幾座錯落的房子，最頂端有一座規模宏大的殿宇，隻可惜現在隻有木架子，明顯還未完工。

    重黎扶著床畔起身，像往常一樣在眼睛上係上一條帶子，再睜眼眼前的一切都隻有模糊的輪廓。

    “阿秋，阿秋。”他叫了好幾聲都沒有聽到回應，像昨夜一樣。

    門口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他不扶任何東西走出門，看不清卻能不差分毫的避過所有東西，平穩地走出門。

    他從小在蓬萊長大，屋子的擺設他都記得，看不看得清對他來說也沒什影響了。

    到了門口他聽見樹上的勝遇和鸞鳥又在吵架，不過是又在爭誰的羽毛顏色好看。

    他照例勸了幾句：“勝遇的羽毛就是紅色的，而鸞鳥的則是七彩斑斕，各有各的好看，沒什好爭的。”

    兩隻鳥齊刷刷地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嘰嘰喳喳的聲音在他耳朵卻自動成了人語。

    “不要你管！”說完就要扇翅膀飛走換個地方接著吵。

    重黎長長地歎了口氣，心想不是你們每天都來我房門口吵的嗎？反倒是他的錯了。

    “先別走，我想問你們知道阿秋去哪了嗎？”

    它們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在上麵。”

    “上麵？”

    比他的房間更高的除了周圍的樹就是上麵正在修建的殿宇了，那是阿秋為他建的。

    他說他一個人不需要住那大的地方，可是她還是要建，還說德高望重的人類都是要住大房子的。

    但是她建的怕是他從書看到的人皇住的地方。

    上麵他很少來，因為那經常會放一些木材，說不定前一天放的還是木材，明天就是空地了。

    他看不清，隻能靠記位置來判斷路線，所以要是去那很不方便。

    重黎一路走的磕磕絆絆，別人眼的花花草草在他的眼卻是一片黑漆漆的東西，可怖，但是他習慣了。

    不過兩三百米的距離，他硬是摩挲著走了一刻鍾。

    等到終於聽到重物在地上摩擦的聲音，他才鬆了口氣唇角上揚，終於到了。

    “阿秋！”

    覆在房頂的蛇首微微動了動。

    “阿秋！”

    她確認聽到了他的聲音，轉過頭看向上山的路。

    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邊叫她，還邊招著手，深怕她看不見，隻不過他看不見，是側對著她的。

    阿秋變成人首蛇身和他一樣大小，搖曳著尾巴來到他身邊。

    那隻招手的手忽然被握住，小小的，很涼，隨後掌心觸碰到了細軟的發絲。

    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頂上，仰頭看他，“阿秋，在這。”

    重黎溫柔地笑笑，在她頭上揉了揉。

    “怎又開始建了？”

    她看著他，說：“因為想和重黎一起住。”

    “你是不是昨晚就來了？房子可以慢慢建，你還小，晚上要乖乖睡覺。”

    阿秋難得心虛了，隻回答了後麵的：“我想早點和重黎一起住。”

    “好好好，一起住。”

    他牽著她的手，往山下走：“我們先回去吃早飯，吃飽了再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