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秋笙真的跟著許晟去了醫院,其實路上不是沒想過後悔,可是想到昨晚的事又咬著牙認了。
將缺失的右腿展露在別人麵前是一種什感覺?
大概就是羞恥,悲涼再到平靜的一個過程。
這是許晟第一次看見她右腿的傷口,不害怕,相反的更心疼了。
醫生看完以後又做了一些常規的檢查,最後點頭道:“創口恢複得很好,要是現在安裝假肢再適合不過了。”
許晟看向她,秦秋笙則低著頭。
醫生疑惑地看向兩人,“怎?還沒有做好打算?”
逃避不是辦法,既然沒死日子總還是要繼續下去的,拄著拐杖確實不方便。
秦秋笙抿了抿唇,下意識尋求他的幫助。
他重重地點頭。
她鼓起勇氣說:“裝,我要裝假肢。”
秦秋笙這些年在舞蹈團當首席,平時也會參加一些活動,攢了不少錢。
再加上賠償款,安裝假肢和複健足夠了。
許晟原本想承擔這些費用,但是都被她拒絕了。
許晟走在她身邊,走走停停剛好是她伸手就能扶著的距離,有人在身邊陪著,似乎別人的目光也能忽視一半。
“我幫你預約理療師吧,剛才醫生也說了安裝假肢之前一定要去鍛煉。”
秦秋笙搖頭,拒絕:“不用了。”
他停下腳步,她亦停下側首看向他。
許晟看著她的目光很溫柔,總給她一種清風拂過綠草地的舒暢感。
“就當是為了贖輕我的負罪感。”
她說:“我之前說過,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可是那天你是赴我的約,如果我沒有在那天約你,說不定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上前一步捉住她的手,她驀然噤聲。
曾幾何時,她也曾後悔為何要去赴約,可是漸漸地抑鬱了以後就把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她害怕自己忍不住遷怒他。
許晟扯了扯唇角,自嘲地笑了笑說:“我是個膽小鬼,我躲了太久了。本來我早就應該出來承擔責任,謝謝你還願意接觸我。”
“所以理療師的事就讓我負責好嗎?”
“隨你便吧。”她把手扯了回來,拄著拐杖繼續往前走。
這就是同意了,許晟高興地追上去,扶住了她的手臂。
秦秋笙的唇角微微上揚,這樣就很好了,過去的就過去吧,他們都是受害者,執著過去隻會越陷越深。
下了電梯,眼見就要出醫院了,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不確定的女聲問道:“是秋笙師姐嗎?”
許晟感覺到手下的她的手臂忽地繃緊,他擔憂地握緊她的手看向她。
秦秋笙緩緩轉身,終於看清了後麵的人,女生穿著一襲白裙,裙角下的雙腿白皙修長卻隱含肌肉線條。
雖然臉生,但是秦秋笙對她還有印象,是舞蹈團的一個小師妹。
方穎歌的視線投向她的腿,最炎熱的夏天穿著一條黑長褲,穿堂風一吹右小腿處空蕩蕩的。
她失聲驚呼:“原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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