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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名南山,自是位於城南。
如今寒冬已過,春暖花開,好在山峰高聳如雲,其上寒風依舊,仍有白雪未融。
本地人謂之春雪。
山上有一道觀,名靜心庵。
觀主姓謝,人稱謝仙姑,至於俗家名字和道號,卻極少有人知。
其人文武雙全,更是出世道人,聲名響亮,多為江湖同道稱讚。
道觀清幽雅致,風景更是秀美,引得不少文人墨客前來舉辦雅集。
當然。
學通百家的朱定武夫婦,更是雅集常客。
以他們的身份、地位,隻要來,定然是聚會上的貴賓,才子佳人作品的點評官。
除非他們自己心願意,若不然也無人能夠勉強他們施展才藝。
不過夫妻兩人大多都會盡興,聯手演繹一段堪比神仙伴侶的琴瑟合奏。
自也引得滿堂喝彩。
“王爺,到了。”
慕管事的聲音自車轎外響起,自有女婢上前,輕輕掀開卷簾。
兩人下了車,郭凡麵色淡然,淩若薇雖強作鎮定,美眸依舊泛紅。
這讓身邊的丫鬟仆人感到詫異。
再加上剛才兩人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距離畢竟太近,難免能聽到些什。
自王爺、王妃成婚以來,他們夫妻恩愛有加,可是從未發生過爭吵。
如今……
幾人丫鬟對視了一眼,都垂下頭去,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王爺,王妃。”不遠處,一老者一少婦攜手行來,正是向秀夫婦。
都是熟人,還是江湖兒女,也沒有那多禮節,兩人微微拱手,道:
“謝觀主已經安排妥當,郡城英傑齊聚一堂,就等兩位就坐了。”
“有勞久候。”郭凡客客氣氣點頭,背負雙手,徑自朝山上行去。
這也讓兩人一愣。
往常,王爺、王妃可都是彼此相攜,從來都不會離開對方的。
淩若薇注意未成,同樣滿麵寒霜,朝兩人回了一禮,舉步跟上。
“這……”向秀人老成精,察覺到不對,當即朝王府慕管事看去。
管事輕輕搖頭,自也不解其中道理。
知道王爺、王妃要來,雅集舉辦者早找就遣人把山道打掃幹淨。
行至山腰,就有數人相迎,其中一位麵容端莊的女冠正是謝觀主。
“見過王爺、王妃。”眾人施禮。
“諸位客氣了。”郭凡擺手:
“既然人已到齊,就無需耽擱了,先上酒水,我們這就開始吧!”
“是。”謝觀主應是,伸手前引:
“王爺、王妃,請!”
“嗯。”
行入道觀,轉了幾轉,還未來到目的地,誦詩、彈弦之聲已是遙遙傳來。
待幾人到場,眾人自是紛紛施禮。
郭凡立於亭中掃眼全場。
此地來人除了少數幾個歪瓜裂棗,大都是俊美男女,或捧卷、或撫琴、或攜簫,不一而同。
“不錯。”他輕拍雙手,淡然開口:
“春雪初融,綠郊山野,有鬆風絲竹,可烹泉煮茗,能與各位吟詩作對,堪為一樂。”
“諸位,請坐!”
“謝王爺!”
眾人答謝,各尋位置坐下。
除了郭凡幾人外,亭中雖有位置,卻無人入內,而是擇山石、朽木乃至積雪處盤坐。
雖處於寒風之中,這些人依舊個個風雅,姿態優美,不落凡俗。
這等雅集,雖然在蘇定武的記憶見識過,親臨現場,倒是另有一番韻味。
既然是雅集,自然都是雅興。
焚香、掛畫、撫琴、禮茶、吟詩作對……
其間若有好的詩文、曲譜之類的作品,更可借機揚名,流芳萬世。
而作為主賓,乃至東道主,朱定武夫婦更是屢屢有出彩的表現。
更因此結識了不少同道。
“各位。”向秀立於亭中,捋須輕笑:
“今日雅集,與往日不同,無需限定詩書經文,各位可盡展所長。”
“想來也都知道,不久之後,有上差特使行經此地,此番我等評定的前三甲之人,可前去獻藝。”
“特使自京城而來,見多識廣,諸位的文采若是能夠入了特使眼,傳遍天下怕也正常!”
此音一落,場中不由泛起些許躁動。
畢竟都是年輕人,對於名利的執著難以褪去,更想在這亂世尋一安穩。
這,都需揚名!
隻不過有些人看向郭凡的目光,則有些古怪。
畢竟郭凡乃是前朝皇室,受了格外封賞,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想不到,有遭一日他竟然還要為今朝的特使,挑選獻藝之人。
向秀環視全場,道:
“誰先來?”
“小人先來,如何?”一個尖嘴猴腮,身罩彩袍的瘦子急忙起身施禮:
“小的祖謙,街頭雜耍之人,見過王爺、王妃,見過向老、謝觀主。”
“祖謙?”向秀輕輕點頭,笑道:
“我聽說過你,雖是街頭賣藝之人,卻無需自甘卑賤,能來此地足可說明你的能耐。”
這種雅集,自然不可能常見,能來的人,無一例外都經過精挑細選。
此子雖然賣相不好,但定然有幾分手段。
“謝向老誇讚。”祖謙咧嘴一笑,雙手輕輕一翻,掌中已是出現兩根棒槌,大袖之中也隱現銅鑼。
“小人這手藝,叫十三神隱,可敲、可打、可吹拉彈唱,更有諸多小手段。”他朝著眾人團團拱手,身軀如靈猴一翻,各種響聲就傳來出來。
果真如他所言,鑼聲、鼓聲、二胡、古箏諸多雜音一一顯露。
不過場中的高手看的分明。
此人雖身藏各種小玩意,但多用肚腹發音,當是精通腹語之輩。
“各位,請聽!”
祖謙雙手一抬,當當作響,大袖揮舞,麵上突然出現一個猙獰夜叉麵具。
更有陰風呼嘯徘徊、鬼聲淒淒哀哀,配合他的動作,活生生一個鬼人。
片刻後,身形一變。
時而如虎豹財狼,咆哮連連,聲震四方,時而又化伶人戲子,語調婉轉。
明明是一個人,卻演繹諸多異響,看似吵鬧,卻有一定之規。
不多時。
聲音漸高,最終鬼嘯、狼嚎、戲子哭混為一體,在最高處戛然而止。
“好!”
郭凡輕輕鼓掌:
“好一個腹語術、好一個變臉法,再有那百變奇技,融樂理於其中,堪稱精妙!”
“確實。”謝觀主也輕輕點頭:
“街頭雜耍,竟也有如此妙技,殊為難得。”
同時側首,看向向秀:
“向老,您覺得?”
“可以。”向秀點頭:
“聽聞特使年紀不大,性喜好動,這祖謙的戲法,興許能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於以鬼娛人不祥,想來特使不會介意。”
當然不會介意,新朝之所以得立,就是因為有地府做的背書。
因而民間對鬼魅一說極為盛行,甚至不少人都開始膜拜鬼神。
“既如此。”郭凡點頭,朝亭外的祖謙示意:
“還請入內就座!”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隻有得到幾人的認同,才有資格在廳中就座。
當然,入座也未必能得前三甲。
畢竟這座位足夠,三甲卻隻能選三人,還需另看最後結果。
“謝王爺!”祖謙大喜,興奮的一翻跟頭,踮著腳在郭凡側首坐下。
這邊他剛剛落在,場外又有一人走出,手捧一副畫卷踱步行來。
“小人山子期,見過王爺、王妃。”來人單膝跪地,高舉手中畫卷:
“現有一畫山河圖奉上,聽聞王爺精擅山水畫作,還請點評一二。”
“哦!”郭凡眼眉微抬,大手一伸,無形之力就把那畫卷卷至身前。
“嘩……”
展開畫卷,內的內容卻是讓他眼眸閃動,眉頭更是微微皺起。
他端坐正中,其他人分列兩側,因而也隻有坐在旁邊的淩若薇能看到畫上內容。
打眼隻是一掃,神情也隨之一暗。
卻是此山河非彼山河,而是流傳甚廣的故國家園圖,乃數百年前被囚皇室所繪。
把這幅畫送給郭凡看,其意不言自明。
“畫工尚可,奈何某些地方太過尖銳,少了幾分圓滑,還欠缺幾分火候。”郭凡合上畫作,隨手拋了回去:
“此畫勉強能夠入眼,不過若想成為本王的座上賓,還需再磨礪一二。”
“是嗎?”山子期麵無表情的站起:
“子期確實不如王爺圓滑,若不然也不會落得無畫可做的地步,怕是永遠也撐不了王府座上賓了!”
說著抱拳拱手,悶聲道:“今日得王爺點評化作,心願已了,在下告辭!”
言落,大袖一揮,任由那畫作跌落在地,邁開步子朝山下行去。
畫卷展開,遇雪相融,但上麵畫的是什,卻瞞不過眾人的眼睛。
氣氛,不禁一尬。
“咳咳……”謝觀主輕咳兩聲,一揮拂塵,無形勁力已是卷走畫卷。
“年輕人,脾氣是烈了些,既然不喜此處,由他離開也就是了,無需理會。”
“莫要影響我等的心情。”
“謝觀主說的是。”一人舉步上前,拱手施禮:
“小人王客,善吹簫,還請諸位點評!”
“好。”向秀當即接口:
“王客,王嗣宗,向某早就耳聞你的名聲,今日正要洗耳恭聽。”
“不敢,不敢!”王客連連擺手,同時取來玉簫,放在唇前輕輕奏響。
不多時,優美的曲子已是飄入眾人雙耳,也把剛才的不愉快,一掃而空。
“坐!”
“請入座!”
伴隨著眾人一一演示技藝,廳中慢慢坐了不少。
優者入內就座,就算不夠資格,幾人也給出點評、勉勵,一時間倒也其樂融融。
“小女子黔地白真真,見過王爺、王妃,見過向老,見過謝觀主。”
伴隨著猶如銅鈴般悅耳之聲響起,一位身著潔白裙衣的妙齡女子行入場中。
此女容顏絕佳,甚至不亞淩若薇,更比謝觀主多了份青春靚麗。
先是朝著幾人柔柔一禮,隨即自背上取下七弦古琴,放在雙膝之上。
“白真真?”向秀審視來人,目光落在那古琴之上,雙眼當即一縮,急忙道:
“白姑娘,敢問你手中這琴,可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清越古琴?”
“正是清越。”白真真點頭,麵帶羞澀笑意:
“不過向老過譽了,此琴雖好,卻也稱不上傳說中大名鼎鼎如此誇張?”
“是老夫太過激動了。”向秀一笑,道:
“不過在傳聞中,此琴與那奔雷琴本為一對,更有傳聞此琴現世奔雷出。”
“卻不知,姑娘可曾見過那奔雷琴?”
“小女子也曾聽說過奔雷仙琴,隻可惜從未有緣得見。”白真真搖頭:
“而且傳聞大多過譽,想來那奔雷琴就算再好,也不過是一件死物罷了。”
“豈能有傳說中的能耐?”
“也不盡然。”向秀輕輕搖頭,像是想到什,突然歎息不語:
“白姑娘,請吧!”
“清越古琴極其不凡,今日能聽此琴音,怕是數日繞梁不絕了!”
一旁,郭凡眼神跳動。
兩人談論的奔雷琴,在引出朱定武的記憶之餘,也讓他心生波瀾。
傳聞中,有仙琴奔雷,乃是用千年雷劈木為骨、靈鳳之筋為弦而成。
數百年前,嶺南一帶大旱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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