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如此愜意的夜也成為這久以來,最難得之安寧,起身,倚窗。人生不覺混沌,又恰清晰明朗,不知不覺竟看到東方魚肚色。
“夫人,怎的一夜難眠。”春曉起身將我剛滑落儒袍拽了衣角重又披上。
“往後回家就難了,我們須得同心。”我望著她朦朧的睡意,哪還擺主子架,早已逃了樊籠,就不必事事尊著。隻見春曉耳邊散漫垂了一綹秀發,順著修長頸項搭在肩上,小姑娘也清秀。
日頭高了,攜了春曉收拾行囊,屋子灑掃幹淨便上路。
日頭嚴烈,我口渴難忍,身旁春曉香汗淋淋,此處四周無樹,連個歇涼的地方也沒有,正愁,隻見遠遠的望見西北方風沙翻滾,逐漸能夠聽清的馬蹄聲,四下張望後也沒有好躲藏處,隻能任由歹人近身。
領頭的一身戎裝,細細打量,不像胡服。而是我大梁軍裝,幸好臨出門時我與春曉化了男裝,不然後果不堪。
被幾個軍士圍住,他們手的長刀齊刷刷指向我與春曉。看我們縮緊互相抱著,一副害怕可憐的模樣,其中一個奶聲奶氣的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此處作甚?”
“我們是來投軍的。”我壓低了嗓子,裝出男聲,害怕被看穿。
“既然投軍,為何又來到此處?”一個幹癟額頭的軍士追問。
“我們家遭了災,不知從軍出路,尋不得,便胡亂的向北走去,怎的卻碰到各位大人。”我極力控製自己的不安,強裝鎮定。
“你們是哪人氏?姓甚名誰?”
“小的司徒樂善,這是我的胞弟司徒鎮,我們是薑堰郡人氏。”不敢遲疑,胡亂報了家舅隨從的家鄉地,算是糊弄過去。
其中一人說道:“聽說去年薑堰郡蝗災嚴重。”
“既如此,我等也是做好事,帶回去等將軍發話。”一位風度翩翩,臉色黃黑,雙目炯炯的高個子士官大聲說道。
一路上,我與春曉也不敢多言,隻得他們問什,答什,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
瘦小軍士道:“兩位小哥不必緊張,我們都是苦命人,我叫大成,龔大成,往後你們叫我大成就行。”雖看他年齡小,卻憨厚。我與春曉互看一眼,也樂了。
“這小子倒是不外生,自來熟。”一個圓挺肚子滿臉肌肉的男兵聽他這樣說後,便嘲解笑道。
“往後我們就一起打仗了,有什不可說的,今天有命明天便無,誰還在意這個。”大成爽朗高聲說道。
一路上我與春曉共乘一匹馬,行走的緩,半路上雖是喝了幾次水,但也還是渴。
大成見我與春曉隻應不答,扭回頭來問:“這位鎮兄弟一路上隻悄悄的,像個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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