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皇甫賀朝自己看過來,她又溫柔地道:“不用擔心,母親是因為身子不舒服才哭的。”
皇甫賀真的信了,說道:“那給母親請大夫啊!”
想了想,又道:“不要請那個紮針的小姐姐,紮針好可怕啊!”
紮針肯定會有那點微微的疼,柳拭眉的手法再好,也是避免不了的。
“嗯,不請她。”杜若對他的反應又好笑又無奈又心酸,點頭答應了。
別說他們請不請柳拭眉,請了,柳拭眉也不會來。
而曲映蓉為了留住自己最後的麵子哪怕是死,也不會要柳拭眉來給自己治病。
這或許是她最後的尊嚴了吧?
杜若總覺得,曲映蓉回來這一趟,交代完了這多事,怕不是……真的會出什可怕的大事吧?
狀態這糟糕,已經沒有過去的執念,似乎將一切都看淡了。嘴念叨的,也隻剩下兒女,而不是權勢。
“賀兒。”曲映蓉到了如今,情緒已經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她已經躺了許久,雖然和杜若說了很久的話,但還是強打著精神來與皇甫賀說話。
二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去與皇甫賀交談。
對長子的期望值太高,導致她對他格外嚴厲,強勢插手他的一切,對他說話總是命令語氣居多。
為他鋪路的同時,也控製了他的喜好、追求!
此時此刻,看到兒子變傻了,哪怕明知道他還可能治好,她的心境還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曲映蓉伸手摸了摸皇甫賀的頭,衝他淡笑,道:“聽小若的話,以後也對小若好一點。”
皇甫賀很乖地點了點頭,嫩聲嫩氣地道:“杜若小姐姐對我很好噠,我會乖乖的!”
母子倆難得有這樣交流的時候,曲映蓉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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