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籠寒水,月影婆娑。柳枝在風的愛撫下輕掃窗欞,嫩草在角落低吟。
池中的香亭紗幔輕卷。素衣羅衫的女人,借著瑩瑩燭火,沏一壺上好白茶,嗅著茶香四溢,品著歲月痕跡。
“妥了?”
盈香自黑夜中現身。
“是。”
風也輕巧,不敢吹得激烈,隻是輕輕撩動了女人的頭發。
“寒公子的事,既是無果,便也不用查了。”
盈香疑惑。
煙雨樓搜集情報的能力也許算不得天下獨一,可假以時日,甭說那人姓甚名誰,家住哪,家中人口,連帶出生至今做過的事和祖宗十八代都能給你刨出來。
為什有這個自信?因為煙雨樓的情報網,可都是她編織出來的。樓主傾盡全力,將畢生所學傳授於她,而她也確實沒有讓樓主失望過。如今,樓主駁回了她繼續篩查的任務,在她眼中,定是自己能力不足。
她陡然下跪。
“樓主,屬下無能,但假以時日,定會.....”
“退下吧。”
“什?”
“退下吧。”
“可是......”
盈香深知樓主的性情。在不甘中起身。
“藥王穀深不可測,他僅以一人之力重振藥王穀昔日風采,雖說盛況不及當年,但也不可小覷。你年紀尚小,經驗不足,既然主子發話,聽命便是。”
“樓主對王爺赤膽忠心,寒子玉出現才不過幾年,王爺便如此偏袒於他,不怕......”
樓主的杯身重重放在茶盤之上,聲響截住了盈香的話語。
“屬下領命。”
盈香可不是一句話就能放棄的主兒。明著不行,暗著可沒人能管。
這想著,心中一陣竊喜。
樓主的書房傳出朦朧的光。
楚萬霖坐在一側,望著昏暗中躺在軟塌之上的沈素雪。想著傍晚時分,他擁著倒下的她時,樓主說的話。
那時,推門而入的樓主本想上前扶住倒下的沈素雪,沒成想身後的人影一個箭步便搶先了去。樓主掩嘴一笑,裝模作樣的瞧著天邊雲霞。
“此刻,應快到酉時了吧,那屬下先行告退。”
言外之意,便指與白日楚萬霖所承諾的子時不相符,是王爺性子急了些。
楚萬霖平日做事謹慎嚴格,但對待下屬卻也和善,此等小玩笑,還是開得了的。
楚萬霖也曉得這句話是何用意,倒也並未說半分。
“是本王急了些。”
他喃喃自語。
像初次與她同床共枕那樣,替她理好散落的一縷青絲。
子時快到了。
楚萬霖應約應將她帶回去。
雖說煙雨樓對比現在而言,是沈素雪最好的藏身之地,但是風險太大。所有人都不知道煙雨樓和他之間的關係,但是沈青雲過於陰險狡詐,再加上他身後又出現了魔域,更是叫他如虎添翼。為今之計,隻得將沈素雪看在身邊方可安心。
隻是......宮中線人來報,沈青雲進宮麵聖,要求皇帝收回自己手中兵馬。假死之前,兵馬指揮權全權交付給了蕭白,以備不時之需。如今皇帝要是收回兵權,那他除了自己的親兵侍衛,毫無製約沈青雲的籌碼。
這步棋真是狠絕。
皇帝在他的掌控之中,朝中大臣大多畏懼他,隻得言聽計從得以保命。少數有傲骨的忠臣被他暗度陳倉。如今局勢動蕩不安,野心勃勃的日曜、月隱還未起兵征戰,宸宇便不戰而亡。
為今之計,唯有找那位玩世不恭的寒子玉了。
東方升起微光。
我在迷茫之中醒來。
由於側身而眠,緩慢張開眼後,引入眼簾的就是身邊平臥的男人。
霎時清醒,卻也不敢妄動。
於是......
抄起頭頂處一玉瓶便要砸去。
“啊!”
他忽的睜眼,一手遏製住我的“凶器”,並且著實嚇了我一跳。
“凶器”被奪走,他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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