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罰無天 (六)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酒與星河 本章: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罰無天 (六)

    “我親愛的姐姐,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比你還要怕死?”

    “這句話倒是沒錯,說實話我其實並不怎怕死,而且我還很想死一次看看,我是說那種真實的死亡,死了就再也不會醒來的那種。可我還有親人啊,我死了你會很難過吧?我記得你的生日就在不久之後,我給你準備買了一隻娃娃當禮物。”

    “姐姐,我已經二十二歲了,已經不是喜歡娃娃這種東西的年紀了。”

    “一個不喜歡娃娃、在影衛當中任職的妹妹,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啊。”司徒憐歎了口氣,“你已經打定主意了是吧?”

    “是的。”

    “可是你沒有跟父親說要把神罰無天扔進彩衣城。”

    “可是我也沒說過我不會這做,你比其他人知道的都多,你知道邪帝是不能允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兩千年前他為何沉睡的真正原因,你比我要清楚地多。”司徒憐的語氣依舊淡淡,“所以我要追蹤邪帝的位置來釋放神罰無天,如果孟長風沒能把他留在那個大坑麵,那邪帝走到哪我就把神罰無天往哪扔。”

    “如果邪帝在雷陽郡境內呢?”

    “那就對準雷陽郡境內扔,這對我們來說並不困難。”

    “是個好算盤,神罰無天扔在平陽城內造成的傷亡大約是三百餘萬。”司徒憐的語氣倒是很平靜,“用幾百萬人的生命作為代價拯救幾億人,這樣做在商人的邏輯是合理的。”

    “這種草菅人命的語氣,實在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因為我有個草菅人命的妹妹啊。”司徒憐低聲說,“假如在母親沒有去世之前,這樣的決定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出來的吧?”

    司徒玄音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看著雨景。

    “對了,父親一直囑咐的那個人,叫什“羅天”,他還沒有找到?”司徒玄音忽然想起了什。

    “麵對邪帝,一個隻有真玄境的小子能有什用?”司徒玄音淡淡地說,“當神罰無天登場的時候,就代表著這個遊戲已經到了一個全新的領域,不是任何個人可以扭轉的。”

    羅天“半靠”在酒窖的角落,小口小口地喝著散落的酒水,聽著外麵的慘叫和天河水翻滾的聲音,那是瀆天的劍鬼和無恩門幸存的弟子在二樓、三樓還有其他地方廝殺,雖然此時此刻這種戰鬥已經不再有意義了,可陷入了這個戰場就隻能作戰到最後一刻,沒有人能放過對方,放下武器的唯一下場就是死亡。

    沒人能想到羅天還藏在客棧,而且是被天河水淹沒了的地下酒窖。說是藏但其實卻並非羅天的本意,在他與孟長軒分離之後不過小半刻鍾,一波滾滾的天河水就將他整個淹沒,隨著浪潮他來到了客棧地下的酒窖,經過司徒憐的改裝,原本搖搖欲墜的老式酒窖也被重新翻修,所以才免去了被天河水吞沒的危險,此時此刻羅天正用背脊堵住酒窖的門,如果他不這做,很快那些天河水就能衝破這層不厚的鐵門,將這唯一的藏身地點淹沒。

    司徒憐的藏酒非常豐富,不乏一些釀酒大家的絕品,通常隻有一些尊貴的大勢力才會囤積一些用來招待客人。但此刻這些盛在楓木盒子的名酒漂浮在水中,羅天隨手撈起一個飄到麵前的木盒,打開就喝,辛辣的酒水在體內蔓延如同火燒,他的身體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他已經喝了不少了,烈酒可以讓他的身體溫暖一些,外加能放鬆精神。

    隻有像他這種悶騷的人才能想到這種辦法,瀆天必然已經掌握了整座客棧,無論你往哪個出口跑,都會迎麵遭遇攻擊。劍鬼們封鎖了出口再往客棧驅趕血傀,就像是關門打狗。這時候就得運用反向思維,瀆天猜測你急著往外跑,可你偏不跑,你反而還藏在最不可能出現的河水。防範血傀的方法他也想到了,在水中它們的速度和力量都要比在陸地更加強大,但同時視覺也要受阻,隻能依靠聽力和嗅覺,所以他打翻了一大半的酒壇,整個酒窖都充斥著濃鬱的酒香,看看能不能以此掩蓋他的體味。

    他心真的覺得孟長風和孟長軒這對兄弟蠻慘的,隻差最後一步但就是沒能重逢,再相見的時候已經是死敵了。他也很感謝孟長軒那相信他,直到最後一刻還把籌碼都壓在他身上,可他注定得辜負孟長軒的希望,無論孟長軒怎拜托都沒用。羅天是殺不了惡的,他們二者之間存在著令人絕望的差距,甚至讓他都萌生出了恐怖的想法。他不能把命丟在這,他還要趕往上界去找到那個人……

    時間過去了多久?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瀆天的進攻到底還有沒有結束?你們已經把無恩門搞得夠慘了,見好就收行不行?羅天天馬行空的想著。

    他身後的鐵門被天河水死死擠壓,門縫的水流從他的臉側劃過,這樣的漏水量完全可以接受,而且天河水不知道被什地方襲來的水稀釋了不少,已經沒有之前那種極致的低溫,酒窖的麵積很大,估計再撐一天也沒什關係。就在這時羅天腰間的傳音玉簡忽然閃出了光,一閃一閃的。

    這是曾經為了櫻走丟不知道路,所以才買的一對傳音玉簡。

    這對玉簡是隻能互相單線聯係的,有時候在深夜,羅天睡在客廳地上,櫻睡在隔壁的大床上,玉簡就忽然亮了,櫻問天你睡著了?羅天就回答說我睡著了,櫻說那我也睡著了。

    分明是個帝玄境的超級強者,卻比一般的小女孩還能纏人,隔著一道牆壁都怕你要突然逃走了似的。

    羅天的腦袋“嗡”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難道那枚玉簡還在櫻手?這不太可能。再出發去昏陽山的那個晚上,他們除了錢之外什都沒有帶,甚至就連衣服都是羅天後打包好托人送到靈閎城的。

    “天你在哪?”玉簡上的消息是這寫的。

    “你是誰?你在哪?”羅天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回複。

    “我是櫻,我在去蒼月城的路上,我要坐傳送陣去滄瀾京城。”確實是櫻說話的語氣,這個缺乏生活常識的少女從來都不會掩蓋,問什就答什,甚至連修飾詞都不會用。

    “你把自己的光影投送過來,不然我不能相信。”羅天還不敢確定。

    玉簡光影立刻就過來了,兩個人隔著兩個玉簡四目相對,確實是櫻,她顯然是坐在一輛豪華馬車的車廂,穿著自己買給她的衣服,規規矩矩的坐在麵,就像一位出巡遊玩的公主。

    羅天隻看一眼就切斷了傳遞過來的光影,他隻是要確認櫻的身份,不想讓她知道自己這的情形。

    “你走的時候不是沒帶這枚玉簡?”羅天有些納悶。

    “可是天把它放在箱子寄給我了。”

    羅天恍然大悟,給櫻寄去的那個箱子是司徒甹幫著收拾的,恐怕這廝暗中沒少動什歪腦筋。羅天心中怒罵師兄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天,你在哪?我去找你,我好害怕。”櫻又發了信息過來。

    羅天心微微一動,他感覺到了櫻的恐懼。他似乎能感覺到那個女孩蜷縮在馬車角落瑟瑟發抖,窗外是雷鳴電閃狂風暴雨,無盡的浪潮沿著街麵橫流,她想拉著一個人的手都不可能。

    是的,就是一句簡單的“我好害怕”就讓羅天想到了這多,因為羅天知道她說不出什華麗的詞藻,她說害怕,其實就是心真的慌張恐懼到了極致,就像她說世界很溫柔很安靜,其實是很愛很愛外麵的世界,盡管這個世界卻不喜歡她。

    “別怕別怕,這隻是地震而已,一會兒就過去了。”羅天安慰她。

    “我知道什是地震,我不怕地震,我怕一個東西,我聽見他的叫聲了。我好害怕,天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去滄瀾京城。”

    難怪在這個要命的關頭櫻會來找他呢,原來是想拉著他一起私奔啊!羅天心犯起了一陣漣漪,心想這樣也算不錯,現在這種時候全城都已經癱瘓,能去蒼月城用傳送玄陣,那可是能救命的東西!

    不過說起來這姑娘還真自私啊,眼看著整個雷陽郡東部都要成為邪帝的祭品,不見她關心過墨允和邪傀宗的安危,一心隻想著要繞道來接自己喜歡的男人。

    原來她還真喜歡自己啊……原來在山頂的朝霞中,那個擁抱並不是他的錯覺,原來這個又傻又笨又可愛的女孩真的喜歡自己,雖然是那自私那任性的喜歡。

    羅天緩緩地繃緊身體,將鐵門再次向外靠近了些“你先走吧,我這還是很安全的。這塊高地還沒有被水淹沒,我們這還有人發酒喝呢。”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寫出這句話,隻覺得疲憊得無法繼續。

    終究還是拒絕了櫻,這真不像他的風格。但去蒼月城和平陽城的路本就不在一條,半個平陽城都已經被河水淹沒了。就算櫻的馬車再豪華也沒法來到平陽城的一間客棧。當然,盡管這樣,隻要他說話,他相信櫻還是會固執地讓人來接他。但那又有什意義呢?邪帝已經蘇醒了,這座城市隨時都會被淹沒到滾滾的洪流中,這種時候時間就是性命,每耽誤一息都是在把自己往死神手去送,他怎也開不了這個口。

    他很高興櫻能有機會離開雷陽郡,但他不想去借這個光。他對櫻也沒什非分之想,也沒臉承人家這大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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