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足足在病床上躺了兩天，被迫接受了好幾次全麵檢查，才被陳醫生從醫院放了出來。

    出院的時候，百茗來接他，穿的仍然是那套白襯衫格子裙的衣服，劉燁看她眯著眼睛站在陽光，閃閃發光的，就像一個小金人一樣。

    好不容易擺脫了李醫生的絮絮叨叨，劉燁一出校醫院的門就感到鬆了好大一口氣，終於能正常的生活了。

    “走吧。”百茗淺淺一笑，自然地拉過劉燁的手。

    劉燁眼瞼低垂，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熱，心麵百感交集。這個幻境已經持續了三天了，但一點不穩定的跡象都沒有，反而愈發地真實，真實到讓他逐漸懷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才會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魔法。

    “你相信魔法嗎？”兩人手牽手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漫步在楓樹的綠陰，劉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會這問，但他就是說出了口。

    “魔法？”百茗微微抿著嘴，有些訝異地看著劉燁，“相信啊，這個世界上有那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有魔法也一點都不奇怪吧。”

    “相信啊……”劉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如果有機會，你想學嗎？”

    “嗯？你怎突然說這奇怪的話？當然想學啊。”百茗瞪大眼睛看著他。

    “沒事，腦子撞壞了。”劉燁拍了拍額頭，主動轉移了話題，“我們出校吧，之前不是說要去迷糊烤肉嘛，很久沒見大叔了，去看看他。”

    “你不是和那個大叔一直不怎對付嗎？”百茗斜著眼睛，瞳孔透出懷疑，語氣擔憂，“難道這一幢，你的腦袋真的出問題啦？”

    “你就不能盼點好的。”劉燁白了她一眼，“我雖然不是很喜歡那個大叔，但是那是因為你在那兒工作，不是因為他人有問題。”

    “真的，真的沒有壞嗎？”百茗把右手貼在劉燁額頭上。

    “壞了。”劉燁撇著嘴說，“完蛋了。”

    “壞了也不一定是壞事呀，這樣你就不用參加那多的實驗了，也可以不用那累。”百茗扭頭看向一旁的草坪，自動水龍頭正旋轉著給草地澆水，“我想，以我的能力，隻要足夠努力，就算是要一直照顧你到老，也不會有問題。”

    “你在說什傻話。”劉燁握了握她柔若無骨的手，“不要瞎說。”

    “不是傻話，是看到你突然那做，嚇到了。”百茗用力甩了一下頭，腦後的馬尾飛起來，不少發絲掛到了耳朵上，“誰能想到你突然就這去撞石頭呀，我可從來沒想過你會離開。”

    “我也一樣。”劉燁輕輕地說著，他也從來沒有想過百茗的離去，在那一天之前，“從來不相信你會突然離去。”

    “所以，不許一句話不說就突然走了。”百茗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嗯？”

    “就是如果要走的話，一定要好好地告別。”百茗輕輕一跳，站上路邊的鎮泥石道，搖搖晃晃地牽著劉燁的手向前走，“不告而別的人是要受上頭懲罰的。”

    “懲罰？”劉燁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心一沉。

    “嗯。”百茗點了點頭。

    “還是不要有懲罰比較好。”

    “怎？你已經有想法啦？”百茗跳下石道，和劉燁麵對麵站著，微微前傾，注視著劉燁的眼睛。

    “不是，我隻是覺得，如果我們兩之中有人不告而別，一定是有什難言之隱，這樣的話還要懲罰，是不是太苛刻了一點？”劉燁揉了揉鼻子說。

    “難言之隱？”百茗皺著眉想了想，“你是不是有什事瞞著我？”

    “沒有。”劉燁兩手一攤，“絕對沒有。”

    “嗯——好吧。”百茗轉過身，留給劉燁一個窈窕的背影，“因為你在醫院待了兩天，我的生日都錯過了，作為補償，今天我想去哪你都得跟著。”

    劉燁心頭突然一陣刺痛，百茗的生日是3月24日，十年前他準備的生日禮物，一個手工拚成的八音盒，一直放在他的公寓。

    隻是如今也已炸成飛灰了，嗎？劉燁停下了腳步，他現在越來越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真實了。

    “喂，你怎不跟上啊？”

    “沒事。”劉燁快步趕上，拉著她向學校東門跑去，心默默計劃著路線，“抓緊時間。”

    也許是感知到了劉燁的心意，百茗選擇的路線是先到附近的商業街逛街，然後去看電影，把迷糊烤肉放到了最後。

    百茗和記憶一模一樣，看見路邊的石獅子會傻傻地去學它的表情，大聲喊著劉燁讓他拍照。

    在水果店會把香蕉蓋在頭上當帽子，對著劉燁做鬼臉，然後被店員發現，最後和善地被他們請出來，同時不得不掏錢買下那串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