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程梓願剛走進客廳，身後便突然又傳來了關門聲，聽著那聲音，程梓願不自覺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玄關方向，懸緊神經，緩緩彎下身準備拿起塑料矮椅去一探究竟的時候，程爸爸提著一個黑色小塑料袋，出現在了她的視線內，她一看，直起了身。

    程爸爸沒有在意程梓願的動作，朝著她的身後看了一眼，問：“作業寫完了？”

    “嗯。”程梓願點頭，她沒注意到程爸爸手中的東西，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表，問：“爸，你什時候出去的？”

    平常，程爸爸除了應酬晚回來，或是家有特殊情況這晚出門之外，基本都不會這晚出去，所以她也不由好奇起了老爸的行蹤。

    程爸爸：“那男孩走了？”問著，他又看了一眼程梓願的身後。

    程梓願知道程爸爸說的是樊帥，點了點頭，“走了，你..”

    “那孩子看起來挺穩重的，也挺有禮貌。”程爸爸沒話找話。

    程爸爸這話，早在程梓願上一世的時候就已經聽膩了。那時候，每次隻要樊帥一來家給她補課，程爸爸都會在送走樊帥後說出這話。不過現在聽來，她卻並不覺得膩，反而覺得親切起來。

    “還行吧。”她重複著上一世的回話，無意看向了程爸爸手頭的黑色小塑料袋，“這是什？”她探頭。

    程爸爸：“某某噴劑，你的腳不是被砸了嗎，咱家也沒有了，我就..”他話說一半，突然把小黑色塑料袋遞給了程梓願，“洗洗腳，噴一噴。”

    程梓願看著程爸爸欲言又止的樣子，問：“爸，你專門給我買藥去了？”

    “別說了，去睡吧。”程爸爸轉移話題。

    “行，那你把電視聲音關小。”程梓願直接過袋子，轉過了身。

    緊接著，程梓願剛邁出一步，程爸爸小聲說道：“梓願，以後不要對老爸客氣，有什就問老爸要。”

    聞言，程梓願回過頭看向程爸爸停頓了一下說：“既然你都放話了，那...你能不能把家的密碼告訴我，我想上網。”

    “...”程爸爸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程梓願看著程爸爸的臉，在想他平日害怕程**樣子，她撇了下嘴，“算了，當我沒說。”說完，她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程爸爸：“好好學習。”他怕程梓願生氣，便有心這樣試探。

    程梓願抬了下手，“知道。”

    程爸爸低眼一笑，轉身走到沙發前，拿起遙控器，繼續看電視。

    回到房間，程梓願聽樊帥的話，專門將電腦藏進了自己那上鎖的抽屜當中，然後坐在桌前，扭臉看向剛剛樊帥坐過的椅子，在想樊帥說的每一句話，和他每個表情，低眼一笑，又想起了中午在天台的事情。

    繼而，她克製住隨時心動的感覺，把椅子朝後退了點兒，脫下拖鞋，把腳後跟踩在椅子上，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明顯發青的腳麵，心疼起自己來：“長劉海的車轆還真是夠狠的，輕輕一壓，就成這樣了，唉。”說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樊玨家。

    樊帥站在沙發前，一邊鋪著被褥，一邊扭臉看了一眼從他將樊玨帶回來，就一直盯著自己的看的樊宇，問：“你老看我幹什？”

    樊宇笑：“哥，你電腦呢？”

    聞言，樊帥手下停頓了一下，說：“忘在程學渣家了，有時間你去幫我拿。”

    “我不去。”樊宇依舊對程媽媽有著怕意，想了一下問：“對了，哥，程梓願被打了嗎？”

    “....”樊帥覺得那是程梓願的隱私，便不說話，繼續彎身鋪起被褥。

    樊宇皺眉：“哥，你就說打沒打。”

    “你今天給媽打電話沒？”

    樊媽媽交代，他們兄弟倆每天都要給她打電話問好。顯然，樊宇是將這茬事兒忘了個幹淨，現在聽著樊帥的問話，他神經一緊，小心試探：“哥，你給媽打電話了？”

    “嗯。”

    “媽說我沒？”樊宇小心翼翼地問著，看了一眼時間，想，如果現在打，樊媽媽也一定已經睡了。再有，樊媽媽要知道他這會兒都沒睡覺，等過些天，他回家之後的命運也肯定會和程梓願差不了多少。所以在那事兒發生之前，他想問清楚。

    “說了。”樊帥將被褥鋪好，直起身轉向樊宇。

    樊宇直視著樊帥，幹笑：“什？”

    樊帥退後一步，抱臂道：“回家，等著被揍吧。”

    “啊？”

    “啊什啊，你要是在問程學渣，你就是程學渣的下場，甚至，比她還要慘。”樊帥說，揚了揚下巴，“睡覺去。”

    “比她還慘，那..媽肯定會要我刷馬桶，”樊宇低眼說著，迅速伸手拉住了欲要轉身的樊帥，“哥，你一定要替我說話。”

    “...”樊帥瞥了一眼樊宇，說：“這倒不是不行，但前提，不許在問程學渣的事兒。”

    “不問。”樊宇搖頭。

    樊帥點頭：“好，幫你，睡去。”

    “好。”樊宇答應，指指被褥，“哥，不冷吧？”

    “有暖氣，冷什冷。”樊帥說，掀開被子，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