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一切都完了,可就在這種時候,周海卻死了,他死了,變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死人。”說到這,淩素馨又笑了起來,“這一次老天終於肯站在本宮這邊一次了,他死了,本宮借此逃過了一劫,不僅從此以後再沒有人能威脅到本宮,還讓白景音重新回到了眾矢之的。這樣看來,是不是一切都很完美,是啊,多好啊。”
海棠突然間心就有點沒底了,
事情是像淩素馨說的這樣,
可是為什聽起來就覺得遠不止如此簡單?
但卻隻能附和道:
“確是如此呢,連老天爺都站在娘娘這邊,三天能做什,等到三天一過靜貴妃她死無葬身之地,到那時,娘娘可就後宮獨大,娘娘的錦繡前程……”
但這些好話還沒有說完時,
隻見前一秒還平靜地說話的淩素馨,不知又受了什刺激,瘋魔一般將桌上放置的花瓶茶盞全部拂到了地上,
伴隨著破碎聲的,還有淩素馨撕心裂肺的聲音:
“錦繡前程,本宮還有什錦繡前程!”
突如其來的轉變,
嚇得海棠整個身子一顫,
連往旁邊躲飛散的碎瓷片都忘記了。
撲通一聲跪在地下,
“奴婢不知哪一句話說的不對,還求娘娘恕罪,罰奴婢便好,但卻不要氣壞了身子。”
毫無征兆,海棠連認錯求饒都無從下手,隻能不斷重複著,希望能讓淩素馨盡快平息下這無名怒火。
但收效少的可憐,幾乎跟沒有差不多。
淩素馨在暴怒之後,重新陷入了泥潭,
慢慢抱住自己的頭,將身子全部的瑟縮成一團,不知是寒冷還是情緒上的原因,能清楚的看到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靠在膝上的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雙眸透著絕望,半點生機也沒有。
一張臉上唯一鮮紅的朱唇,
此刻正用力的緊咬,到了一鬆開便會留下血印子的地步。
“你有什錯,罰你又有什用,罰了你一切就會變好,問題就會消失不見,本宮的前程就能回來所受的威脅就能消失不見嗎,可以嗎?”
“……”
海棠一時語塞,
自然是不行的,可又覺得自己不能不說點什,隻好硬著頭皮說:
“娘娘您不該想的如此悲觀,這一局難道不是我們贏了嗎,瞧瞧靜貴妃都已經走投無路到什地步了,周侍衛也死了,娘娘已經不會再有任何威脅了啊。”
“是嗎?”
淩素馨自嘲般的笑了笑,
垂下眼,
她剛才又何嚐不是這想的,畢竟自己現在所受的所有屈辱,除了白景音之外便是雪姬那個蛇蠍毒婦帶給她的,利用那一夜的荒唐,將自己攥在手心隨意拿捏,要她做什她便得做什,地位連她身邊的盈袖都不如。
侮辱的言辭以及那兩個打碎她尊嚴與驕傲的巴掌,
淩素馨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對雪姬的恨意,甚至一度比對白景音更深。
恨不得親手將雪姬千刀萬剮,好給自己報仇。
在聽到周侍衛死了的那一刻,淩素馨心中的輕鬆與喜悅是無法言表的,不僅即刻就解了她眼下的困境,讓白景音手上的那些證詞頃刻間成了廢紙。更重要的是,他將會帶著那一晚上的秘密永遠長眠,死無對證,雪姬手上少了一件可以要挾她的事,自己再也不用仰人鼻息。
前朝的事她現在顧不了那多,
無論如何,至少得先保住自己。
淩素馨當時確實是這樣設想的,可當她出了太和殿,激動的情緒引發的一陣強烈暈眩後,事情似乎就不大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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