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年前的冬天大雪紛飛。
王城外一百二十公,鹿角灣小鎮上,有一戶人家。
簡陋的飯桌前,一家三口低著頭沉默不語。
最年長的是個四十六七的中年婦女,滿頭的雪發看上去卻比六十歲還老。
手上攥著破了好幾個口子的手絹,也不知用了多少年。
“這錢,為娘再想想辦法吧。”
穿著銀色鎧甲,身配太刀的少年緊緊攥著拳,一言不發。
眉宇間盡是愧疚之色。
“哥”
旁邊,一個嬌小可愛的少女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沒事,錢嘛,等你成了大英雄,再掙回來就是了。
再說了,你以前不是老說對女人沒興趣嘛,好不容易有一個你中意的,我和娘再將就一下,肯定會幫你湊出彩禮剩下那部分的。”
少年沉默良久,最後隻能艱難的從喉嚨擠出一個嗯聲。
那是年僅二十歲鄭瑟匹。
王城雙驕之一的他,卻被區區幾萬金幣所苦惱。
“怎了?鄭瑟匹?不是說都要訂婚了嗎?怎最近一直臉色不太好?”
回到戰王門,一進訓練場,羅夏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手中的長槍躍躍欲試,顯然是因為鄭瑟匹一走三天,沒有合適的對練對手,有些饑渴難耐。
“沒事,我挺好的。”
鄭瑟匹也沒廢話,拔出太刀,輕輕一刀斬了下去,將羅夏斬的連退數步。
周圍學徒一陣驚呼。
羅夏可是lv30,目前戰王門,除了新來的卡徹斯基,沒人等級比他高。
鄭瑟匹居然輕輕一刀,他全力招架居然還是被劈的連退數步。
“嘶哇。”羅夏的槍握在手也止不住的鳴顫。
他握槍的手連著張鬆了好幾下,這才緩解了掌心的酥麻感:“你該不會lv40了吧?筋力怎這強?”
鄭瑟匹卻百般無聊的轉了幾圈太刀,最後刀尖觸地:“lv39罷了。”
“哈?又升一級。”
羅夏亢奮的臉上,那滴冷汗出賣了他心的錯愕。
他一個箭步,反攻向鄭瑟匹。
淩亂的槍雨,像一隻刺蝟拍向鄭瑟匹。
然而鄭瑟匹卻始終單手持刀,一邊騰挪,一邊輕易的招架。
過了才三五招,就被鄭瑟匹以刀柄擊中腹部,再次被擊飛。
六七個來回下來,ap耗盡的羅夏單膝跪在地上,拄著長槍,大口喘息。
“真贏不了你啊。”羅夏搖著頭,苦笑道:“你進步太快了,這樣下去,你肯定會成戰王的吧?”
鄭瑟匹收刀,興致索然道:“不知道,不過你應該也能吧?我們隻差了9級而已。”
“別拿我開玩笑了,說是說咱倆是雙驕,實際差距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著,回了口氣的羅夏站起身,上前一把勾住鄭瑟匹的肩膀,嬉笑道:“嘿,話說回來,你和蕭璿怎樣了?”
“還行。”鄭瑟匹把刀入鞘,表情基本沒什變化。
羅夏努努嘴:“真冷淡啊,你這種個性,是怎被你泡上宗人令的女兒的?”
“誰知道呢?”
鄭瑟匹說著,就往門外走:“今天我巡街,先走了。”
羅夏凝視著鄭瑟匹的背影,輕輕一笑。
在這一年,鄭瑟匹意氣風發。
大街小巷無人不知其名。
lv39,宗人令之女的未婚夫,被代理戰王寄予厚望的種子選手,一旦升到lv40,就是川東當代最年輕的凝金級冒險者。
但在這光鮮亮麗的背後,鄭瑟匹的苦也無人得知。
並非出名的冒險者就一定會有錢。
鄭瑟匹對名利沒有興趣,對女人也沒有興趣。
六歲那年,鄭瑟匹的父親為了守護鹿角灣,永遠埋在了那片雪地。
父親隻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但其克勤克儉的精神,永遠在鄭瑟匹的DNA中刻下了烙印。
父親,是為了守護家人,守護百姓而死的。
從那一年起,鄭瑟匹就發誓要繼承父親的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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