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影影綽綽。
美人溫軟,芳香縈懷。
紅唇潤香,輕吐間語。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音樂聲……叮叮咚咚聽不真切。
依稀間,四周響起來的五弦音又有所不同:初而細潤溫柔,如流水潺潺趟過鵝卵石縫隙;漸漸節奏愈快,抑揚頓挫,輕重緩急;再而弦音愈發高昂,恍若雨打芭蕉,劈有聲……
節奏到了最後,大弦急促撥動,所催發出來的音符高昂有力。小弦婉轉低吟,期期艾艾。
…………
…………
下山離開的時候,天色已黑。
天空之上殘月如勾,雲朵飄飛間,有星星閃爍其中。
方塵手中握著一枚黑色方印,他一邊走,一邊在手心把玩著這塊玩意兒。
這枚方印對比白天所見,又有了新的變化:顏色雖然依舊是黑色,但內力卻隱隱約約閃出一抹紅光。
在原來什都沒有的方印頂上,出現了一個雕刻成的盤旋在雲中的蛟龍。
而印子的底下,也出現了‘受命於天’四個大字。
感知上,這枚方印也不單單是聚合單一的死靈元素,它也開始嚐試聚合其他的元素,甚至開始主動製造出一些純元素粒子。
有時方塵會把這枚印對準了月亮細細瞧看,想要看清這方印內究竟有什東西。隻是方印材質渾厚,令視線無法穿透。
這處森林實屬偏僻異常,走著走著,方塵腦海中又閃現出白天經曆的某些瘋狂畫麵。
無奈搖了搖頭,深深歎了一口氣:“丟,這算是怎回事?”
依舊覺得有些不真切。
要不是渾身上下憑空暴漲了一多半的力量,還有這枚可當儲物空間使用的方印,方塵依舊覺得很不真實。
“洛清?”鬼使神差的,方塵對著這黑色方印輕輕喚了一聲。
但等了小半會兒功夫,並沒有任何回應。
記憶的最後片段,方塵隻記得洛清說要讓自己將這枚方印帶走,貼身保管。而當醒來的時候,人便已經在廟門口了。
繼續往前走著,方塵時而從樹上摘下一兩個野果子,將果子輕輕觸碰黑色方印。
“進去。”
隨著一陣波動,黑色果子慢慢消失。
“出來。”方塵伸手一抓,那枚野果子又憑空出現。
“進去。”
……
“出來。”
……
如此往複,方塵玩的不亦樂乎,但接著,方塵也發現了一個事情:這玩意隻能裝死物,而且對於體積有限製。
極限差不多一個立方。
就在下山的路快要走到一半的時候,方塵突然站住了腳步。
四周的樹葉突然無風自動起來,方塵猛地轉頭朝左邊看去,那剛傳來一串樹葉被刮動的聲音。
聽聲音,有什東西剛從那跑過,像是山中的野獸,又好像是其他東西。
向來深山老林多詭奇,更何況是大晚上怪事頻發的西荒山?
為了行路安全,也為了不多給自己惹麻煩,方塵在行路途中不時的對外散發著一線壓力,來製止想要對他襲擊的猛獸怪蟲。
但其實就算自己什都不做,捧在手心中的城隍印可是實打實的。它散發的威壓,不知不覺中已經影響、並壓製了自己可視範圍內的這片天地。
靠不誇張的說,哪怕現在是一隻白眼吊睛的大蟲過來,在它的眼中,方塵便是蛟龍的化身。
而尋常猛獸不說見方塵避而遠之,但也絕不會主動將他當成狩獵目標。
但現在……
不知從什時候開始,周圍各種蟲鳴鳥聲全部消失不見,身在偌大的一處森林之中,身邊卻是安靜的發奇。
就在方塵對著剛剛聲音發出位置站定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嘩啦嘩啦皮毛摩擦樹枝的聲音。
方塵眼睛輕輕轉了一下,可這時身側地麵上又有什東西跑過,在草叢中發出簌簌的聲響。
“嗯?”
當他又轉眼朝那處看過去的時候,在相反的位置,又傳來了人的走路聲。
咕——
頭頂上麵的枯樹枝丫上,有黑色的烏鴉攀在樹枝上叫喚起來。方塵上下拋了兩下城隍印,在原地默默站立,而後雙手背在身後。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從林中飛出,直朝方塵而來。
離得近了,方塵才看清這是個什玩意,這赫然是一條斷裂的手臂,蒼白的血肉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肉瘤,血管膨脹開來,如同一條粗大的線條纏繞在手臂上。
說實話,有些惡心,但卻看上去格外的孔武有力,它就這樣衝著方塵抓來。
在它要衝到方塵麵前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屏障出現,將它格擋在外。隻見方塵指尖一豎,一道火焰順著指尖朝那手臂噴去。
在火焰灼烤下,這跟手臂上的血管受到刺激,猛地爆開,構成一個個猩紅的觸手朝屏障射來。
觸手在屏障上擠壓,流出來的腥臭血液似乎有種奇特的作用,腐蝕的黑色屏障連連生出波紋。
方塵指尖一轉,從丹田調集出更多的靈力加入其中,火焰猛地又是一竄。
洶湧的火焰灼燒而來,這手臂明顯吃痛,一些血管到處飛舞,像一條條痛苦掙紮的小蛇。
這時,身後又有走路的動靜。
隨著一聲咚咚的悶沉敲擊聲,這個手臂倒飛出去,從旁邊繞過了一個弧度朝方塵身後飛去。
當方塵轉過身,這家夥又繼續發出了‘咚咚’的敲擊聲。
“呦,又見麵了。”看清楚這玩意的時候,方塵倒是先揮手打了個招呼。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那個死在洞仙劍下,自稱死神的光頭。
不過‘他’現在的樣子有些特別:渾身衣服化為破絮掛在身上,暴露出下麵蒼白生毛的皮膚,他渾身上下的血管全部裸露出來,如同一隻隻蚯蚓一般,在皮膚表麵蠕動搖擺。
另一方麵,他渾身浮腫的厲害,如果說白天見他的時候,他看起來還有些偏瘦,那現在,這副身體妥妥一個200斤大胖子體型。
而他剛才敲擊的不是別的,正是夾在他腋下,自己那浮腫鐵青的腦袋。
“咚咚”
他又敲了兩下後腦勺,那根斷開的手臂以手指作腳,‘步履蹣跚’地爬上了這胖子的斷開的傷口。
幾根“蚯蚓”穿插鎖緊,將這斷開的手臂重新固定。
“嗷!”胖子夾在腋下的腦袋不斷衝著方塵發出咆哮。
同時,咚咚的聲音又傳來,仿佛是某種指令,又像是進擊的戰鼓。
當聲音落下,胖子朝方塵爆衝而來,肥胖的體型在這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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