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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生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龍桂妹就是這其中的表表者。

    以前兒子不做正事，混社會，打架鬥毆，被捉進去蹲了幾年。

    兒媳帶著年幼的孫子走了，剩她一個孤苦伶仃，靠回收廢品勉強度日。

    兒子出來之後，倒是不在社會上滋事鬥毆了，直接弄了個拳館，還是那群所謂的兄弟，靠著賭拳賺錢。

    龍桂妹那個時候愁啊，覺得自己兒子不是有一天再被捉進去蹲監獄，就是要在拳擊場上被人打死。

    她一把年紀了，以前是盼著兒子早日改造出來；兒子出來了之後，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見一次自己的孫子；後來她也不再奢求了，隻希望兒子能正經找份工作，不再弄那非法拳擊。

    如今她兒子可算是想明白了，開了這間廢品回收站，本來她也應該高興了，這下總不會被人打死了吧。

    誰料今天她在這倉庫收拾，他們不知道自己在麵，說話就不自覺地大聲了點。

    她聽到他們說，唐本義不僅把這些年拳館賺來的錢給全部投了進去，還借了好些錢，如果這廠經營不下去，單單還債，就夠他打一輩子的拳。

    更要命的是，如今這廠子的銷路到底在哪，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龍桂妹開始後悔，當初自己為什就要攛掇兒子辦這勞什子的廢品回收站呢。

    她把自己關在倉庫一下午，不敢靜下來，怕一靜下來講就胡思亂想。

    如今見了這個當初攛掇自己的顧盼，自然也沒好臉色。

    剜了自己兒子一眼，背著蛇皮袋又要出去。

    “媽，你去哪啊？”

    又是一串顧盼聽不懂的土話。

    “媽，我們都說了你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去撿廢品了，這滿倉庫的廢品還不夠你收拾啊？”

    龍桂妹又一通說，顧盼覺得這麵可能有提到自己，因為老太太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陰惻惻的，比當日自己不給她塑料瓶還要陰沉。

    我做錯了什？

    你當我願意來的嗎？

    “行了行了，你要去就去吧。”

    唐本義沒法，看了一眼累得手都抬不起來的弟兄們，又改口道：“本來我想著顧盼來了，讓她給你安排一個更賺錢的崗位，比你每天從早到晚，撿不到幾個瓶子要賺更多的錢。”

    邊說對顧盼使眼色，幫幫忙啊。

    “既然你不想做，那我隻能從外麵請個人了，那得一個月開五百工資吧。”

    龍桂妹往外邁的腳停住了，丟了肩上的蛇皮袋，回去拾掇倉庫。

    唐本義這才有時間給顧盼介紹。

    “這些天我和兄弟們天天去那垃圾堆麵收拾，大家都累得不行了，這些就是我們的勞動成果，不錯吧？”

    顧盼往麵看，各色各樣的東西一捆一捆，一袋一袋地麻著，還算整齊地堆在倉庫。

    顧盼敷衍地讚道：“棒棒，厲害。我要回家了。”

    “我們先開個股東會，等下我讓老三送你回去。”

    “憑什？”

    我又不是股東，我也不會做你們的股東。雖然這間廠房本身，日後就是一個巨大的財富，但是這不是自己的東西，她可不敢肖想。

    唐本義從褲帶掏出一本皺巴巴的東西，遞給顧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