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標時間是周五晚上七點半。
容憲安給的策劃案是第一版,容知大致翻閱過覺得問題挺多,她打通內線電話喊來白聽尋,而後把文件遞給她。
“重新做一份策劃案給我。”
白聽尋點點頭,接過策劃案,“好的。”
容知擺手讓她先出去,自己打開電腦,在瀏覽器上輸入一串網址後點下回車鍵。
國家給下來的合作條件不是很清楚,隻有個大致方向說明跟機械有關。
她指尖散漫地敲擊著鍵盤,瀏覽著這些平時屬於SSS機密的加密內容,一條條劃看下去,她終於在底下找到了最新消息。
良久。
她退出網站。
活動了下手腕,從兜摸出糖咬在唇齒間,容知有點想拿銀針給自己紮上兩針,腦袋有些暈暈沉沉的。
這次國家的對外合作居然是熱.武.器,並且招標完畢後,還會搭線國家機械工程院,三方合作共同研究。
上麵將這件事看得很重,要求京城各大企業都要參加,中標卻沒有那容易。
容憲安真是處處給她找難題。
容知慢吞吞卷著糖,眸子微微眯起,在頭頂幾個穴位摁了幾下,勉強恢複幾分清醒,她呼出口帶著薄荷香的冷氣,隨後重新編寫策劃案。
-
人力資源部。
容津冷眼睨著眼前神色憤憤不平的青年,嗤聲道:“在職場不懂低調,貪功冒進,真以為自己舉報了就是好人?說難聽點,你這是沒腦子。”
青年赫然就是容津逮住舉報容知談辦公室戀情的人,而容津也因此事知道了八卦群的存在,他混進去翻了翻,沒管他們那些八卦,隻抓這個急功近利的青年。
容津直接把他開除。
青年臉都被氣綠,瞪了眼容津罵罵咧咧離開。
容津恍若未聞,這些話他以前天天聽都聽膩了,收拾好東西,他上樓去找容知。
一聲含沙帶啞的嗓音自門內響起,容津皺眉,推開門,他輕聲問:“生病了?”
容知讓他隨便坐,拿起桌邊保溫杯抿一口熱茶,“有點。”
大概是這幾天太忙然後昨晚洗完澡就吹風,冷風灌體,有點感冒,不算很難受。
前三年東奔西跑的時候,忙到昏天黑地,病痛常有,她都是嚼兩顆糖降降溫,直到忙完閑下來才會有種生病不舒服的感覺。
她沒太當回事。
容津沒說話,轉身出門,再回來時手多了個杯子,他把杯子放到容知手邊,語氣擔憂:“吃早餐沒?吃了先把這杯感冒藥喝了,中午吃完飯我幫你去買藥。”
容知停下敲鍵盤的動作,抬眸看了眼容津,而後目光落在手邊杯子上,她默了默,一言不發的端起來喝完。
“謝謝。”
容津忙不迭擺手,笑:“小事兒,我聽容總說你在忙和上麵的策劃案,需要幫忙嗎,我分幾個人到你團隊來。”
原本容知是策劃部副經理,要人還是很簡單的,但是財務部的人似乎在有意無意的排斥她一樣,從她搬來那天起就開始疏遠她。
容知能感受到他們的輕視,所以沒有多說,哪怕容其綽那邊團隊的人飽和甚至溢出,她都懶得開口要人。
更何況她一個人也能搞定。
容津被拒絕,麵色稍微露出幾分苦惱,“那你這邊不就隻剩你和白聽尋了?招標時間是明晚,策劃案趕得及?”
“趕得及。”容知嗓子忽然一陣刺痛,她抿抿唇,不再出聲。
容津:“好吧,沒事,三伯有經驗,三伯幫你看看。”
他回人力資源部將筆記本和資料搬上來,在辦公室跟容知一直忙到晚上十點多,期間兩人吃飯都是隨意解決。
白聽尋進過辦公室幾次問問題,容知說不出話,隻能用打字的方式和她交流。
等敲定最終策劃案已經是淩晨兩點。
容氏大樓隻有五十五樓還亮著燈。
白聽尋困到眼睛眯成一條縫,她頭一點一點,最終砰一聲磕到桌麵,痛的她瞬間清醒。
容津從辦公室出來,身形清雋肆野的少年跟在他身邊,兩人邊走邊聊著明晚招標事宜,大多是容津在提醒容知需要注意什,後者沉默點頭表示明白。
白聽尋渾身一激靈站起身,“容總監,副經理。”
容津笑了笑,“還沒回呢?”
白聽尋搖頭,“沒,還有點工作,剛忙完。”
其實並沒有,她就是想等等容知,上司沒走,她也不想走那快。
容津眯著眼打量她幾許,眼神探究。
白聽尋被他看的如芒在背,雙手逐漸無措地揪上褲邊。
好半響,容津才收回視線,朝她意味不明地笑,“下次忙完就先回去吧,天黑不安全。”
白聽尋愣愣地,“好、好的。”
她匆匆忙忙挎上小背包,腳步匆忙的離開。
容津轉頭看向容知,認真道:“有些人知人知麵不知心,雖然她是你秘書,但你也不用對她太好,可以適當施壓,有壓力,才有動力。”
剩下沒說的,他相信以容知的聰明肯定能懂。
容知點點頭。
兩人在地下停車場分別,容知憋了一天的喉嚨愈發疼痛難耐,跟著火一樣,這感覺就像當初那人販子往她嘴灌啞藥似的。
她在脖頸周邊穴位摁幾下,呼吸減緩,扭動鑰匙開車。
回到華傾小區,她進電梯刷卡上樓,手機震動一聲,她摸出來摁亮屏幕,是白聽尋告知她安全到家。
容知回一個好。
後麵白聽尋給她發來一長串信息她沒看,到家實在沒心情吃東西,洗完澡喝杯溫水暖暖肚子便睡了。
第二天下午。
容知一醒來,就覺得渾身軟綿綿沒一點力氣。
她摸上額頭,果不其然摸到一手冷汗。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她慢吞吞從被窩伸出手撈到手機,大概是不小心摁錯,電話直接被掛斷。
對麵沒再打來。
容知不怎在意,看一眼手機就扔開,攏著被子蜷縮身體團成蝦米狀。
距離招標會還有幾個小時,她不著急起床,閉上眼,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隔了許久,外間門鈴聲驟然響起。
容知側臉在枕頭上蹭蹭,眼睛微微一眯睜開,手撐在床上十分緩慢地坐起身,一臉不爽。
饒人清淨,混蛋行為。
門外。
柏宿單手插兜站在門邊,江故君放下手,疑聲道:“沒人在家嗎?”
可容氏的人說今天容知沒去上班啊。
江故君不解。
難道在學校?
“宿爺,容小先生好像不在家,要不我們去學校...”
他話沒說完。
眼前的門就被人從打開。
少年一頭稍微長的墨發淩亂散在頰邊,江故君覺得她臉好像有點紅,而且眼神也不是很清明,看起來懨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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