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就是那隨便一問。
容知淡淡嗯了聲,表情沒什變化,柏宿的心卻提了起來,握著吹風機的手顫了顫。
呼聲漸停。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足足有好幾分鍾,柏宿才放好吹風機。
容知從桌子拿了手環拆解,目光落到旁邊那把槍上,造型挺漂亮的,有點像年前千機閣剛研發完畢的WK609式手槍。
她看一眼便收回視線,繼續拆手環。
柏宿注意著她的動作,平時沒幾秒就拆完的東西,這會拆半天也隻拆到一半。
好半響,他做足了心理準備要說話,少年卻伸出跟攜裹著涼意的指尖搭在他眉心上,將他輕輕往後推了推。
“靠太近了。”
柏宿一愣,隨即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揉了揉,挺溫柔的,“再近都接觸過了,這點距離不算什。”
他語氣依舊玩世不恭的,輕輕淺淺,蘊著笑,聽得人耳際酥癢。
容知稍稍挑眉,“你在緊張,因為什?”
柏宿手指瞬間收緊,又鬆開,然後撩開少年的手心,緩慢地與她十指交握,糾纏在一起,掌心觸感微涼,似握了塊暖玉。
他垂眸,認認真真摩挲著少年的指骨。
容知沉默著,忽而唇角勾起,側了側頭,妖異眉眼漂亮到讓人移不開眼,她低聲笑,有些漫不經心,“怎發現的,嗯?”
在柏宿說出那個稱呼時她就猜到自己可能暴露了,再看柏宿這反應,心直接敲定結果。
隻是沒想到那快。
她以為柏宿起碼要好久才能摸到她的身份呢。
柏宿輕吸氣,不自覺的把聲音放緩,“頭像,白咖啡的眼睛,那道疤我看見了。”
容知拖著調的啊一聲往後仰了仰頭。
沒想到她一世英名居然敗在一張照片上。
嘖,大意了。
在她思維渙散的縫隙,柏宿俯身拿過桌麵的槍。
他將槍塞進容知手心,然後曲起她的食指搭在扳機上。
容知擰眉。
柏宿抬起頭,朝少年笑了笑,目光凝在她眼角,眸底劃過一抹複雜的痛色,一字一頓的:“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連著整整三遍。
但內心的千言萬語哪是這九個字就能說完的。
如果可以時間倒退回那天晚上,他寧願自己別好奇,也不要出去和容知打那一場。
造成的傷害無法補償,所以他用行動道歉。
容知想掰開他的手,但男人倔強起來比平時力氣還要大,實力懸殊之下,她最後隻能用盡全力將手腕給折了把槍脫手,然而來不及了。
子彈已經從黑黝黝的槍口彈出。
裝了消音器的手槍聲音沉悶的砸在兩個人心上。
容知微微瞠大眼。
鮮紅血液在掌心旋開出一朵血花。
柏宿悶哼一聲,痛的抿了抿唇,但眼底依舊帶著清淺笑意,掩蓋那幾乎要控製不住的愧疚和歉意,“原諒我好不好...崽崽,原諒我。”
容知皺著眉,感覺有什湧上嗓子眼,死死壓製著,發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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