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與死

    昨夜小樓又東風，多少樓台煙雨中。

    小樓沒有，狗漢奸的破屋子倒還是在。

    混亂的世道，意外之後，自然會有驚喜；

    狗漢奸沒有跟著鬼子去興隆鎮，立功心切的偵輯隊沈隊長帶著興奮跟著前田大尉去了興隆鎮，說是發現了八路。

    半夜了，狗漢奸少見的沒有去春繡樓，不是他不去，隻是這距離警察局不遠，打電話方便，另外就是這到了晚上人少。

    尾巴今天晚上在值班，警察局長也跟前田去了興隆鎮，聽說那邊的警察窩被八路給端了，身為一縣的警察局局長自然要去調查清楚，順便慰問一下那夥發了財的警察。

    天下沒有不露風的牆。

    現在鬼子走了，偵輯隊也走了，警察也走了，應該天下太平了。

    李有才這個偵輯隊副隊長，不經意間就成了梅縣城最有權力的人。

    哪怕他是條件狗。

    縣長？那還不得看我哥的眼色，李尾巴進了李有才的狗窩，拉開一條凳子坐在李有才對麵，惡趣的想著。

    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杯子，一仰頭，把杯子溫熱的水一飲而盡。

    李尾巴要值班，當然他值班不一定非得在警察局，坐在李有才這個狗窩同樣也在值班，外邊還有一個警察在站崗。

    “哥，有人想見你。”

    “誰？深更半夜的，不見。”防備。

    門再次被吱呀一聲推開。

    狗漢奸看著進來的人，雖然不想見人，但是人既然來了，還是努力讓緊鎖的眉頭往兩邊舒展開，昏暗的燈光下，情緒複雜。

    想了想還是擠出了他一如往常的陽光微笑，黑夜，這笑容帶著些苦澀，顯得異常的蒼白與僵硬。

    她也笑了，一步步進了門，在桌子邊站定，沒有多餘的凳子，定定的看著狗漢奸。

    李尾巴對漢奸訕笑，順手拿起桌子上的帽子，順勢站起來，戴上帽子，對李有才有擠出一個笑，也沒說話，轉過身順著牆向門口走去，出了門，帶上了門，帶上門外的那個警察，腳步聲慢慢的遠去。

    沉默終於被打破。

    “你怎來了？”李有才開口問。

    “來看看你，你……不歡迎？”邊說邊把華麗的大衣脫了，放到凳子的另一端。身才玲瓏有致，燈光下，讓人不敢直視。

    李有才目瞪狗呆，忘記了自己姓什，一絲口水從嘴角不經意的沿著下巴向下奔跑。

    “咳”

    終於回過神來。

    感覺到嘴角的異樣，伸出舌頭將向下的奔跑掃了回來，使勁咽下一口唾沫。

    訕笑。

    “我這有些簡陋，就是一個狗窩。”李有才自嘲的笑笑：“你來，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她笑了，輕鬆的答，又把麵前的狗漢奸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莞爾而笑：“這地方小，也是個家！”

    “我沒有家，有人的房子才是家。”李有才有些落寞。

    她笑出了聲，漂亮的臉在昏暗的油燈光下還是那樣的白晰，泛著紅。

    “這晚還沒有睡覺，你是在等什？”她麵帶微笑，應該是在關心。

    “沒有，我好久沒回個地方了，就是回來看看。”明顯的落寞，眼光向了桌子上的水杯。

    “你怎了？”

    沒有回答這個不是問題的問話，“你現在是他們的頭？”李有才猜測她現在應該是梅縣新的別動隊的頭，他可他又不希望這是真的。

    別動隊被前田大尉連鍋端了後，前田知道別動隊的情況，她的身份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