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站在執旗者倒下的盔甲前,靜靜地看著那被殘破旗幟蓋著的空洞的麵部。那雖然空洞一片,但在西爾的眼中,卻有著一張被血染紅的精靈的麵龐。
“領主大人,這……是怎一回事?”
艾莉娜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輕聲問著,像是擔心聲音響一點就會把地上的盔甲再次驚醒一樣。
半人馬首領的臉上還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他難以相信剛剛還一副無敵姿態的鎧甲居然就這倒在了地上,更不敢相信,這玩意兒居然真的按西爾所說的那樣,被他們擊敗了!
“你該不會是大預言家吧,半精靈……”伊魯格爾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之前的過節在他的腦中都一筆勾銷,此時在他的眼中,半精靈少年的身影被無限放大著。
西爾當然不知道這名脾氣暴躁的半人馬已經對他心悅誠服了,去揣測這些頭腦回路怪異的生物本就是一件費勁的事。
一邊的黃金舟甩了甩腦袋,剛才和鎧甲的角力讓他的頭還有些暈,此時才緩過神來,問道:
“半精靈亞德恩,這到底是怎一回事?”
西爾沉思片刻,他在腦海中迅速整理了一遍信息:
先是看到旗幟,觸發了一段回憶,而後是傷口處的哀鳴,觸發的第二段回憶。
關鍵點在於那柄斧頭,他觸發傷口悲鳴時是選擇了敲擊斧頭的方式,這無疑是加深傷勢的舉動,這才導致傷口中的悲鳴響起。
這類並不需要靠強行擊殺,而是觸發性條件“劇情殺”的boss在遊戲中並不少見。西爾在腦海中整合了一下信息,最後開口:
“它是被桎梏於此的英勇的精靈戰士。它被困在過往的戰鬥之中,執迷於守護其所要守護之物。”
“我用它們戰鬥時的宣言喚醒了它殘留的意誌,於是它做出了讓步。”
“它選擇放棄自己已經失敗了的使命,讓我們去終結掉這一切。”
西爾將斧頭放在一邊,輕聲說著。
他沒有直白地將這具盔甲到底發生了什講出來,對於身邊的這群自然生物,西爾隻需要告訴他們,這名執旗者是一名無畏的精靈戰士,這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為什他會這名去說——
或許是因為,那撐著旗杆,站在文明的那頭滿麵是血的精靈,一直撐著站到了這個時代中吧。
而西爾的這番話也確實起到了這樣的作用,他回過頭,便看到無論是半人馬還是獨角獸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敬意。
四蹄的生物們不約而同地,向著這名執旗者倒下的身軀伏下了身軀。
這是自然對無畏者的敬意。
而就在他們齊齊躬身的一刻,那具盔甲自腳部開始,銀色的盔甲一點一點地化為粉末。
當他們站起身之時,不知從哪卷來的一陣風,將那些灰塵,全都吹散了。
而同樣化為飛灰的,還有身後那些摔倒在地的盔甲,它們也被吹散在那一陣風中,盡皆消失不見。
當所有的盔甲都消散之時,西爾看了一眼自己終於結算完畢的經驗條:
44級。
直接跨越了四十大關,奔著四十五而去,這群怪物給的經驗未免太過豐富——難怪魔法平原的開荒隊但凡成功,都能賺得盆滿缽滿,光是經驗就如此豐厚,更別提別的了。
地上,隻剩下那麵殘破的旗幟。
這就是boss留下的戰利品嗎?看來非擊殺boss給的獎勵確實要寒酸一點,不過經驗足夠,也可以接受。
西爾心想著,彎下腰,伸手輕輕觸摸著那麵殘破的旗。
旗麵上沒有絲毫的熱度,觸手冰涼。他下意識地將手指順著那道殘缺的銀線,按照記憶所見的旗幟上銀鴉的形狀劃過,猛然間,一段信息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月之鴉】:“它們振翅於月之泉的假山上,沐浴著銀色的月光。
它們是月夜的守望者,是最後的月精靈的榮光,是聖白王庭的羽翼,是餘暉下最後的戰士。”
月之泉、最後的月精靈、聖白的王庭……
他靜靜讀著這段信息,心中悄悄畫著關鍵詞,而就在這段話讀完的一那,他看到那麵旗幟上殘破的銀線突然扭曲了起來,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一下子就朝著他的右手上纏了過來。
西爾甚至沒能來得及躲閃,那道銀線已經鑽入了他的皮膚中。他隻感覺右手上一陣鑽心的痛,那股疼痛感幾乎讓他當場拔劍把手剁了。
而與此同時,他看見屬性麵板上,自己的血條向下猛地一掉一掉,以一跳百分之五的血量向下跌去,眨眼間他已經隻剩下了半血!
“我靠!玩我呢?這算什,亡語?”西爾忍不住在心罵道。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異常,但西爾立刻大聲道:“走開,別靠近我!”
他邊叫著,目光在麵板上與手背上來回切換著,幾個呼吸間,他的血條已經到了紅血。
沒有任何猶豫,西爾直接開啟“複蘇之風”,將自己血量向上拉了一截。就在這時,手背上的疼痛突然加劇,接著隻聽“噗”地一聲,他的手背上鑽出來了一個銀色的點!
西爾死死盯著自己的手背,哪怕血條已經飛速地又跌到了紅血——還有一個保命技“不屈意誌”給他撐著,至少在這段時間,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自己手背上的這玩意兒,關係到這個魔法平原的破局,甚至還會牽扯出更多的東西!
他在遊戲中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光環銀刃騎士之心早已打開,不屈意誌也隨之啟動,生命值被抽幹的虛弱並沒能讓西爾感到疲憊,反而由於這二者的疊加而精神百倍。
那個銀色的點在他的手背的上部,接近手腕的地方上演變成線,逐漸連成一個類似寶石的六邊形的形狀,但邊角處卻又更加的圓潤,看起來倒更像是……
一片葉子?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