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會有巨龍?為什巨龍會攻擊我們?巨龍站在精靈那一方,精靈不是拉羅謝爾的盟友嗎?那豈不是說,巨龍站在了拉羅謝爾那一方?
是了,前幾日還聽聞地龍軍那邊傳來消息,地龍表現得都很不安,而且還有地龍莫名失蹤,明明連他們的營地都沒有被衝破的跡象……
可為什巨龍會站在拉羅謝爾那邊?明明我們,明明我們奧聖艾瑪才是將巨龍奉為尊貴象征的國家,為什巨龍不青睞於我們?
這位奧聖艾瑪百人團的團長腦海中一片亂麻,在看到一名僅有一條手臂的精靈從龍背上跳下來時,險些雙眼一翻,昏厥過去。
“騎龍的感覺怎樣,格魯?”
西爾才不在乎這位百人團團長在想些什,此時坐在綠龍背上的便是重傷初愈的格魯,誠然巨龍並不是很樂意讓他乘坐,但奈何西爾拳頭夠大,後者隻能遵從。
“感覺好極了,如果我的手還在就更好了。”格魯麵色還有些慘白,隨即用一隻手抖開地圖卷軸,“我記憶中,這應該是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奧聖艾瑪營地了,他們相比我們離開之時,隻推進了不到三公的距離,進展確實緩慢。”
“他們能在黑森林前進,都要仰仗這些樹枝燃燒散發出去的味道。”西爾舉起手那根樹枝,在鼻子前聞了一聞,隨即皺起眉,【諦聽者】的力量已然加持於身。
再看向這根樹枝時,樹枝上浮現出了紅色的字體。
“【深淵的枝杈】:你聽到了嗎,那是深淵的聲音,時間悠久之悠久,永的盡頭便是深邃之淵。
它是菲賽博爾的千萬遺落之一,它當中蘊藏著分毫菲賽博爾的意誌。”
“最初的永之樹殘骸的樹枝。”西爾疑惑道,“是它在隔絕黑森林的侵入,但其散發出的味道同時也在吸引著黑森林的入侵,因此才需要每三個小時重新點燃一次。”
“如果僅僅隻是一隻小隊的話,這樣的效率或許還算客觀,但上萬人的大軍,哪怕拆解成數個軍團分散前進,對奧聖艾瑪人自己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隻是這些奧聖艾瑪人,究竟是從哪搞來的那多的永之樹殘骸的樹枝?”
西爾不由得開始沉思。
現如今,這場戰爭的性質已經完全變了。
過往的任何一場奧聖艾瑪對拉羅謝爾的侵入作戰中,奧聖艾瑪和拉羅謝爾都扮演著絕對的主角之位,所有的主題都圍繞著兩者之間的搏殺,這大大小小近千場戰鬥的戰例都被編寫為了兩國的軍事書教程必修。
拋開別的不談,在戰爭史上,這絕對是相當有分量的巨作。
但這一場戰爭……
究竟是從哪開始變得不對勁的呢?
西爾想不明白。
是從奧聖艾瑪人通過傳送技術將大量兵力運送到阿德來海上開始?
顯然不是,從戰術的角度上來講,這樣的決策完全沒有問題,隻是由於西爾的先見之明,不可思議地擋下了奧聖艾瑪的鐵蹄罷了。
那轉折點在哪呢?
是佛提烏遠赴聖赫爾科恩特,源初項鏈蘇醒?
還是聖海特爾守衛戰,那些奧聖艾瑪士兵被融合為詭異巨人?
而此時的黑森林,是不是又是奧聖艾瑪人激發的諾拉的負麵情緒、菲賽博爾?
他們究竟在圖謀些什?
那些在文明最初,開創這個世界的神明的負麵情緒,已然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了這場戰爭的各個角落,西爾抬眼望去,眼前盡是翻湧的黑霧,猙獰地伸出蒼白的手臂,妄圖將他拽入其中。
他隻感覺胸口一片冰涼,曆史已經與他所熟悉的未來徹底背道而馳,在一條玩家都難以理解的路上一騎絕塵而去。
他甚至看不到那些奧聖艾瑪人所懷的強烈的帝國的光榮感,他們在這場戰爭中,連罪惡的侵入者都不是——那樣他們好歹有一個“清剿拉羅謝爾蠻人”的名號。
他們隻是成了一個個工具人,他們的生命不再奉獻於罪惡、卻於他們而言充滿榮光的戰場,他們的生命隨時可能被蹂躪,隻為了組成、或是呼喚某一種並不應當存在於世的存在。
他們就像是一個個活祭品,這場戰爭也成了大量祭品供奉的“障眼法”……
西爾越想越覺得心涼,他看不懂奧聖艾瑪人在想什,帝國的風暴之鷹?老將“斷指”?“尹諾的繼承者”?
他們的智慧呢?他們的眼睛呢?他們難道真就被這樣蒙在鼓,充當一枚枚棋子?
還是說……他們當中,也有人已投身於那片黑暗?
西爾直視著東北方,那是聖赫爾科恩特,奧聖艾瑪無上榮光起源的王都所在,胸口的源初項鏈因為他的動作而灼灼地散發著熱量,他似乎看到一個站於高塔之上,灰霾自其背後湧向這座聖潔的王城……
“尤瑞爾一世大帝,連你也都被遮住了雙目嗎?”
他輕聲歎息。
身為拉羅謝爾出身的玩家,他對這位在位期間滅掉了拉羅謝爾的奧聖艾瑪帝王,自1178年索拉戈王朝至今唯一一位能夠被稱為“大帝”的帝王,實際上懷有著相當的敬意。
事實上在玩家於論壇的分析中,【輝耀之路】的曆史上,就算沒有北疆被亡靈入侵,就算沒有那連年大旱惡劣天氣帶來的糧食危機,拉羅謝爾麵對勵精圖治備戰數十年後的奧聖艾瑪,麵對那位尤瑞爾一世大帝,尤瑞爾·赫斯,依然將會走向滅亡。
可如果就連這位大帝都能被蒙蔽……
那現任的奧聖艾瑪主教,尼克爾,究竟掌握著多驚人的力量?
“喂。”他忽然向著那名發呆的奧聖艾瑪百人團團長開口,連喊了兩三聲,後者才反應過來,應聲道:“啊?”
“你去過聖赫爾科恩特嗎?”西爾用奧聖艾瑪語問道。
“去,去過啊,我家就是聖赫爾科恩特的。”維克匆忙地回答著。
“你上一次去聖赫爾科恩特是幾個月前?”
“至少……半年前吧,我們從六月就開始向西部聚集了……”維克含湖不清地回答著。
“聖赫爾科恩特與以往有什不同?”
“不同?”維克心說著,就算自己胡亂說些什,你一個精靈又沒可能去過聖赫爾科恩特,怎可能知道有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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