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罷，白高峰淡然一笑：“大肆斂財？婁兄弟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婁不言徹底懵了：“我錯了？”

    白高峰：“淩盟主費心費力地打造秘境，並親自製作傳單加以宣傳，其目的並非斂財。我淩霄盟各類商行遍布天下，財源如大江之水綿綿不絕，是缺銀子的主？”

    婁不言更加懵了：“不是為了銀子？”

    白高峰：“不錯！淩盟主之主要目的，隻是為了留下傳承，回報給予他迅速成長的天下武林。”

    婁不言：“那為何不幹脆開門收徒？”

    白高峰：“沒那功夫！”

    此言，真實得近乎絕情。

    ……

    婁不言略顯尷尬：“呃…淩盟主麾下有近百萬人要管理，哪有時間收徒傳藝？而且，他精通的技藝又多達六七種！即便無須管理淩霄盟，淩盟主當是也顧不過來。”

    白高峰：“不錯，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有限。”

    婁不言：“以前隻聽聞大型宗門的內部存在此種傳承方式，據說接受傳承者的要求極為嚴苛。”

    白高峰：“正是這樣！大體是序列繼承人才有資格接受宗門的秘境傳承。淩盟主以這種方式留下傳承，既省力省事省財，又開放通明。”

    婁不言：“有道理！”

    白高峰：“任何人都可前往秘境領悟傳承，根本沒有門戶之見啊！比起死守自家傳承不交流、不透露的諸多武林宗門來說，淩盟主是不是很無私？”

    婁不言：“可謂大愛無疆！”

    白高峰：“武功也好，技能也罷，其實它本身並無邪惡之分，真正邪惡的是人。”

    婁不言：“老哥此言大善！”

    白高峰：“秘境、傳單、傳承都在那擺著，每名曆練者都可以進行感悟，收獲多寡全看自已，是不是很公平？”

    婁不言：“有教無類！”

    白高峰：“婁兄弟或許要問，既然淩盟主如此高風亮節，為何又要搞‘售賣傳單、收取秘境曆練費’這一出？為何不索性將好人做到底？”

    婁不言：“對啊，為什呢？”

    毫無疑問，婁不言很適合捧哏這個角色。

    ……

    白高峰：“因為打造秘境，以及維持其正常運轉，都需要很大一筆開銷！江汐武林盟建盟慶典時雖說發了筆小財，但遠遠不足以完成四大秘境的打造。

    打造四大秘境，江汐武林盟貼了很多銀子。

    不倒貼怎著？

    總得支持淩盟主的造福天下蒼生之舉吧。

    要知道，他做的可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咱就更得全力支持了！

    可是，就是再支持也不能賠本賺吆喝吧？

    咱總得吃飯不是？

    而且，江汐武林盟剛剛重建，處處都得花銀子。

    江汐武林盟這個家長，不好當！”

    ……

    白高峰的話句句在理，聽得婁不言頻頻點頭。

    不過這最後一句，卻是讓婁不言暗自撇嘴——

    矯情！

    江汐武林盟盟主之位多風光啊？

    多少人夢寐以求啊？

    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噫，從之前的種種傳言來看，貌似他對這個盟主之位還真不怎在乎。

    唉，大佬的世界，咱不太懂。

    ……

    白高峰：“江汐武林盟即便極度需要銀子，咱也沒想著借助秘境撈錢，‘售賣傳單、收取秘境曆練費’不過是取之民用之民罷了，隻是讓秘境名副其實。

    為何這說？

    打造秘境固然開銷極大，維持秘境正常運轉，花費亦是不匪啊！

    現在秘境打造尚未完成，咱的銀子就已捉襟見肘了。就這，還是因為得到了江汐武林盟三十餘家幫派的大力支持，若非他們出力出錢，秘境打造怕是得爛尾。

    淩盟主，還真是會給我找事做。”

    ……

    婁不言略一思付：“既如此，那為何每張傳單定價五百銀子？”

    白高峰：“高了？”

    婁不言：“對普通民眾而言確實高了，他們恐怕買不起；對武者和藝人而言又低了，其實完全可以趁機從他們身上多撈取一筆的。這樣，也可解白老哥燃眉之急不是？”

    白高峰：“之所以定價五百兩，基於兩個原因。”

    婁不言：“願聞其詳！”

    白高峰：“第一個原因，傳單值得五百兩。”

    婁不言：“嗯，物超所值！”

    白高峰：“第二個原因，節省開支、甄別傳人。”

    婁不言：“？？？”

    這第二個原因，他貌似不太懂。

    ……

    白高峰：“由於先天遺傳因素的限製，加上後天各類資源的匱乏，生活困苦之人的根骨資質，要比生活富足之人差一些，對吧？像淩盟主這樣出身貧寒，卻資質逆天者千年難遇。他，隻能算個例，無任何參考價值。”

    婁不言：“整體而言，確實如此！”

    白高峰：“如果傳單價位過低，恐怕所有人都想去秘境曆練一番，這個猜測成立吧？”

    婁不言：“當然成立！如若進入秘境的代價不高，誰不想去碰碰運氣？就算無法獲得傳承，萬一碰到一株天材地寶呢？這不就賺大發了？”

    白高峰：“心存僥幸者，比比皆是。”

    婁不言：“不錯！”

    白高峰：“可資質較差之人，根本不可能獲得傳承。而秘境的承受力有限，這豈非造成了資源浪費？”

    婁不言恍然大悟：“老哥言之有理！‘節省開支、甄別傳人’原來是這個意思。”

    白高峰：“用金錢衡量一切，確實不對。但有些時候，就得以金錢為杠杆，這就是生活！”

    婁不言：“所以，銀子才會如此討人喜歡。”

    白高峰：“傳單定價五百兩，正是考慮了大多數人的實際。對少數出身貧寒但資質不弱、且誌向遠大之人來說，五百兩也並未遙不可及。”

    婁不言：“老哥所慮極是！”

    ……

    沉吟片刻，婁不言接道：“傳單不再加量的原因，也是因為秘境承受能力有限？”

    白高峰點點頭：“正是如此！

    四大秘境皆是新打造而成，其內的天材地寶、珍稀藥材，都尚未成熟呢，怎能讓太多曆練者進入？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曆練者若是太多，就算所有人都不會采擷尚未成熟的藥材，恐怕也會把草長林深的秘境踩成條條大道。

    如此一來，四大秘境也就成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