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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自覺來到書局附近，李淩索性就直接上門，也省得明日再跑一趟了。

    說來也是湊巧，正當他來到書局門前時，一輛馬車也正好停到這兒，萬浪從上邊走下，見到李淩先是一喜，隨即又嘴角一撇：“喲，這是什風把李大人你給吹來了，您今日大駕光臨，真讓我縱橫書局蓬蓽生輝啊。”

    麵對這位大有陰陽師潛質的朋友，李淩一陣好笑，隻是隨口道：“人在官場，終究身不由己，你就多擔待吧。對了，你這是打哪兒回來的？”

    萬浪也不是真生李淩的氣，當下也不在譏諷於他，隻道：“進去說吧。說實在的，你這段時日一撒手不管，我才知道看似薄薄的一張報紙還真不是件容易做好的事情，最近真忙得我連覺都睡不好了。”

    兩人說著已進入店鋪，見李淩到來，無論是夥計掌櫃，還是後頭的工匠人等盡皆上前問候。正如萬浪所言，直到今日他們才知道想要統籌著辦一張報紙出來是有多難，足可見李淩有多厲害了。

    在他入房落座後，新聘的掌櫃藺晨就把一些賬目送了過來——沒錯，被戶部開革之後，藺書吏轉過頭來就成了縱橫書局的掌櫃，這也正是那日他敢於主動發難的底氣所在，李淩可是應承過他，會做更好安排的。

    相比於戶部衙門徒有虛名卻無多少實際好處還忙碌背鍋的書吏，這書局掌櫃可要舒服太多了，幾日下來，藺晨臉上的笑容都比之前多了數倍：“東家，我算過，這半月時間咱們店鋪的支出足有五十六兩三錢，這還不算接下來開印那報紙的相關費用……”

    聽著他略顯絮叨的稟報，李淩隨手翻了翻賬本就笑著製止了後邊的話：“這些東西其實沒必要事無巨細地與我說明，不還有萬兄，還有楊公子在嗎？”

    “另二位東家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他們也說這的大事還得由您拿捏。”藺晨說著看了眼萬浪，後者也點頭：“論做書局買賣，還是你更在行，我就幫個忙，打個下手而已。”

    “這可不成，我畢竟有官職在身，更多時候都在衙門，不可能總顧著這邊的。所以萬兄，這邊許多事情還是得由你來拿主意。”李淩卻立刻搖頭道，“至於楊公子那邊，我覺著他也不會太在意這點小買賣的。倒是報紙定版，還有接下來的廣告事務，我倒是可以上上心。”

    萬浪倒也沒有太過謙虛，當下點頭：“你都這說了，我幫你就是。說起報紙，我們倒是選定了一些題材，正需要你來做最後定奪呢。你是不知道啊，這東西不上手不知難，幾個版麵的內容可讓我好費思量啊。”

    隨著他幾個手勢，自有人把一張手寫的樣報送到李淩麵前，萬浪則隨口介紹道：“這報紙後麵兩個版麵倒是容易應付，就隻印上你那兩套書的內容即可，但這第一第二兩個版麵的內容卻叫人感到為難了，尤其是第一版的內容。

    “有了上個月報紙第一版關於花魁的文章珠玉在前，咱們一直都拿不出能與之相比的好內容來。要是再找什煙花女子，終究落了下乘。”

    李淩點頭：“確實如此，這等事情偶爾來一次還可以，多了不說那些真正的讀書人會不以為然，尋常百姓也沒了興趣。所以我才提醒你們多在京城各處打探一些軼事趣聞嘛，怎，到今日都沒個合適的？”

    “有是有，不過都過去太久，早已街知巷聞了，要就是沒影兒的事，容易被人說是假的。”萬浪說著，又皺眉道，“倒是昨日，內城北邊長安坊內出了樁事情，有人當街大戰，連禁軍都出動了上千……”

    李淩目光一閃：“你消息還真挺靈通的，昨日的事情今天就知道了？”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多虧了藺掌櫃，他正巧就在那一帶有朋友，又湊巧和他提了一嘴。這不，剛剛我就是去找的那位，想打探出更多內情來。”

    “然後呢？”李淩心跳微快，臉上卻不動聲色。

    萬浪卻泄氣道：“然後今日那位就改口了，說壓根沒那回子事兒。”

    “嗯？這怎說的？”

    “我也覺著奇怪啊，所以就把他請到酒館喝了兩杯，總算是撬開了他的嘴巴——原來是今日一大早，就有官府的人挨家挨戶警告了他們，讓他們不得外泄昨日之事，要是真傳揚出去，就讓他們吃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