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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子施壓下，第二次的堂審果然就定在了次日，不過有一點終究沒能如他所願，那就是刑部的主審官還是孟仲秋。

    倒是今日在旁聽審的官員比昨日要少了一半還多，畢竟這些位大人都身居要職，政務繁忙，哪可能天天跑來聽審，最多就是到時候得個結果，再根據結果於朝堂上有所表示。

    於是，在走過流程後，還是由孫達明拍案繼續昨日的話題：“李淩，現在證據皆已擺在眼前，本官勸你還是不要再作狡辯掙紮了，乖乖認罪，還能保有一點尊嚴，不然，嚴刑之下，你的麵子怕是很不好看了。”

    李淩鎮定地與他，以及另一邊的簡崇對視了片刻，這才咧嘴笑道：“二位大人這是吃定我，認定我犯下如此重罪了？”

    “不是我們認定你有罪，而是事實便是如此，有人證，也有物證！”

    “可問題在於，這些證據都是你們拿出來的，所謂的證人也都是你們找來的，難說是不是造假！”李淩說著，不等二人發作，便又把目光落到了孟仲秋的身上，“孟大人，下官有要緊事說，事關北疆邊軍輜重被人盜賣一案真相。”

    簡孫二人聽他說得鄭重，心頓時一緊，生出了一絲隱隱的不安來。但還沒等他們給出反應呢，孟仲秋已毫不猶豫地開口道：“你說，不過必須是實話，不然本官也不會輕饒了你。”

    “這是當然。”李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眼尾掃過變色的二人，朗聲道：“無論是二位大人，還是兩淮都督費重之流，又或是其他朝中一口咬定我李淩就是此案幕後元凶的大人們，你們都隻揪著一點不放，那就是那些竊取邊軍物資者，又或是所謂的幫著轉運物資的漕幫……但各位可有想過，一兩年來，各地被盜賣的物資都去了哪兒？”

    這個問題讓堂上眾人都為之一愣，也有人露出了深思之色，大家好像真沒有關注細想過這些東西都去了哪啊。因為在大家看來，隻要抓到幕後元凶，也就是李淩，則這些物資就能全部補回來了，哪怕他吐不出來，抄沒了家產也足夠補上這一切了。

    可顯然，李淩不是這看的，他在稍作停頓，給了大家一些思考時間後，便把關鍵處點了出來：“其實打從一開始，各位就查錯了方向。邊軍中被拿住的人固然是盜賣物資之人，但他們未必就是唯一的一批，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也在幹著相同的事情，甚至比他們盜的更多。還有，他們固然招認了是受我指使，但除了嘴上一說外，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這如此能信呢？

    “至於說什轉運司賬麵上的問題，我李淩也不怕說一句大話，若是我真有心掩蓋這些問題，隻怕如今朝中就沒一個人能看出絲毫破綻來，更不可能被葉榮葉大人如此輕易就把賬目給查個明明白白了。我李淩或許別的本事不夠，但論做賬，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頓一下，不等其他人提出質疑，他又繼續道：“所以這些所謂的證據，其實都做不得準，不過是某些人為了陷害我所做出來的手腳罷了。但是有些東西，卻是怎都做不得假的，就是那些被盜走的軍中物資——糧食他們可以輕易處理，但那些甲胄，弓弩什的，就不一樣了。

    “各位大人，你們以為我所言可在理嗎？隻要找到這些東西，查到這些軍械物資到底是握於何人之手，自然也就知道盜賣邊軍物資，壞我朝廷大事的真正罪魁禍首是什人了！”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不少旁聽的官員都不自覺地點下頭去，呂振更是隨聲附和：“李大人所言甚是在理，這一點確實不能忽略了。尤其是那些軍械，落在外頭，說不定何時就會釀成一場變亂！”

    “李淩，你說這許多還不是為了想替自己開脫！你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盤，自以為把東西-藏匿起來，然後隻要我等一日找不到，就不能定你之罪了嗎？”簡崇反應也自不慢，當即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他顯然是小覷李淩了，話音剛落，就聽後者鎮定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有人幹下了此等無法無天之舉，又怎可能真瞞過天下人呢？不瞞各位，其實此案早前就已經有了些眉目，現在更是已經有了結果。”

    “什？”孫達明頓時變色，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便趕緊找補道，“你說的可是實話？那些軍械物資到底在哪兒？”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所有人想要問的，所以此時幾十雙眼睛齊齊落到李淩身上，尤其是簡孫兩人，更是說不出的緊張，這案子是要被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