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夫人詫異出聲，盡管她身子微微一震，灼夭還是從細微之處瞧見了她的忐忑。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道：“曾經不管是天界還是凡間，尋找妻子都是以端莊大氣為主，而我的父君還有叔父們，也同樣這般教導子女，我便學著做端莊大氣的女子......後來，才發現大家竟然都喜歡任性刁蠻的黃毛丫頭，恍若數以萬年的榜樣，全然成了笑話。”

    “咱們妖界呢，父王他......”灼夭欲言又止。

    魔尊夫人看著他，忽地嗤然大笑，“你父王又豈會例外？”

    言罷，她縱過身子，回轉而去。

    灼夭望著母後離去的背影，跟了上去。

    他似乎明白了什，又好像沒明白什。他不甘心，所以想知道什，可知道了卻更多的還有失望，原來，兩情相悅的愛戀，少之甚少。

    等母後將燕窩端來之時，灼夭想都沒想，便接了過來，一回身，卻瞧見父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殿門處。

    魔尊夫人瞧了他一眼，恍若未見，直接打算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突然，魔尊一把攥握住了她的胳膊，“夫人，數萬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俗事，也該放下了吧。”

    魔尊夫人猛地抬頭，眼眸瞪得渾圓，似被什髒東西玷汙了一般，直接甩開他的手，斥道：“放手！”

    “你答應我不再生氣，我便放。”魔尊死乞白賴道，一臉委屈。

    魔尊夫人怔怔地看著他，瞧著他臉頰上浮出的褶皺，緩緩地閉了閉眼眸。

    時光悠然，恍若那還是在昨天。

    魔尊原是妖界二公子，因為長得俊秀，故深得老妖王喜歡，彼時，魔尊夫人還是天界花族仙子中最受寵愛的老。一次天庭赴宴，老妖王帶上了最受寵愛的二公子，而魔尊夫人便是在百花錦簇中，一眼便瞧中了他，而他那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看向了鳳族的公主-鳳鸞......

    往事，不堪回首。

    魔尊夫人猛地睜開眼睛，盯著眼前這位看似寬厚俊逸的伴侶，忽地冷冷一笑，“你當初不喜歡我，為何還要娶我？”

    魔尊一愣，半晌不作聲。

    他長得溫文爾雅，哪怕站在那不言語，亦是如沐春風。

    魔尊夫人看了他良久，見他死不出聲，便又厲聲道：“你到底想從我這得到什？”

    “夫人，我若是不歡喜於你，又怎會同你生下灼兒？”

    “那你不喜歡鳳鸞？”魔尊夫人不甘心，又冷笑著逼問他。

    魔尊默默地看著她。

    好半晌等不來他的回答，魔尊夫人一個縱身，便飛掠了出去。

    魔尊怔了一下，便追了出去，回眸還不忘瞅了灼夭一眼。

    那一眼，頗具深意。

    灼夭怔了一下，看了看手的燕窩，無奈苦笑。

    進屋將燕窩遞給玉娥，轉身便要走。

    “你若是不願意，我不會怪你。”玉娥見他要走，抬眸，看著他，輕輕地言道。

    隻是，那雙靈動的眸子，分明噙含著淚水，欲往下掉。

    “你喝了燕窩，早點回去休息。”灼夭叮囑了一聲，轉身離開。

    那決絕的身影，毫無留戀。

    玉娥盯著桌上的燕窩，一動不動，亦不知在想些什。

    灼夭在魔林轉了幾個來回，可心中憋悶依舊難消，轉身便上了天庭。

    他站在離小殿下的門口，徘徊著，悱惻著，來來回回，卻始終沒有勇氣邁進去。

    從凡間歸來，有些東西他雖說不太記得，可有些記憶，卻根深在心尖上，似乎一碰，便疼得厲害。

    他邁不開步伐，又不甘無功而返，便折身去了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