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唐九公主口中的“前來歐洲照顧義兄”,安德雷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都沒有說。
“奉義父義母之命”,這讓人如何拒絕?
這一世的大唐,進入現代社會後,對孝道的講究雖不如古時嚴苛,忤逆不孝,不告官即可殺,但社會風氣依然相當重孝。
若是別的小國,不尊重對方的風俗也沒人敢指手畫腳,但麵對巍巍大唐,安德雷婭不敢輕易說一個“不”字。
場麵一時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
艾力思量半晌,目光轉向九公主,緩緩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今後義妹滯留歐洲期間,還請恕愚兄招待不周。”
長公主有長公主的立場,他也有自己的立場。
身為大唐人,與大唐國內有一條暢通的溝通渠道,沒有任何壞處。
九公主嬌俏的皺了皺瓊鼻,語氣沒有絲毫見外:“義兄,您這話太見外了,您久在異國他鄉,難免水土不服,小妹此行肩負著照顧您的重任,而不是受義兄的照顧。”
前後兩個“照顧”,她吐詞極重。
艾力無語。
水土不服?
不服個鬼!
其他人神色各異。
安德雷婭麵無表情。
小皇子阿爾貝控製情緒的能力稍差,麵上掩飾不住的流露出一絲怒氣。
五皇子時而瞄瞄艾力,時而瞄瞄長公主,神色玩味。
烈靖北垂下眼瞼,仿佛什都沒聽到。
艾力輕笑一聲,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長幼有序,豈有兄長受妹妹照顧的道理,此事無需再議!”
這是一種隱晦的表態。
他不願事事受日不落皇室的擺布,同樣也不打算對大唐無條件妥協。
在場之人,各個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瞬間聽明白了這番話的潛台詞。
安德雷婭的神色略有緩和。
五皇子有點意外,不過未有不悅。
烈靖北抬起眼瞼,瞥了艾力一眼。
九公主沒有堅持,仍是一副笑嘻嘻的神態:“好吧,那小妹叨擾義兄了。”
艾力淡淡點頭,繼續強勢“控場”。
他伸出一指,虛點一下小樹。
或者說,垂柳狀梨樹。
一隻凸芽瞬間冒了出來,迅速張大,變成一個小圓球。
隨即艾力又開始驅動自然神使的血脈之力。
影影綽綽的綠芒,從小樹各個部位冒出來,以一種近乎“躍遷”的方式,閃現至圓球表麵,被後者吸收。
眾人又看呆了眼。
這又大家聞所未聞的技巧。
隨著綠芒不斷閃過,整棵小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發黑,圓球表麵則閃著幽幽綠芒,碧綠得仿佛綠寶石一般,看著煞是漂亮。
三息之後,小樹被抽走了最後一絲生機,徹底幹枯。
圓球突然綻裂,三顆種子掉落下來。
法緹娜驚呆了。
因為每一枚種子,皆與她適才種下的種子一模一樣。
艾力恰到好處的伸出手,準確的接住了種子。
“法緹娜小姐,還給你!”
艾力抬手將種子拋給了林中精靈。
法緹娜本能的接過種子,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為牧林人大師,她比誰都清楚,艾力表演的這一手有多驚人。
簡單來說,即便是傳奇等階的牧林人,也做不到這一點。
尋常牧林人培育種子,必須按照植物的自然生長過程,即:開花、結果、果實成熟,再得到種子。
哪能像這樣跳過開花、結果,直接把種子弄了出來?
這是一種顛覆!
更是對生命過程的逆轉!
五皇子與九公主對視一眼,皆看見彼此眼中的訝然。
烈靖北抬起頭,盯著艾力看個不停。
半息之後,他的一對老眼中閃過難以置信之色,忽然開口說道:“艾公子,如果老夫沒有看錯的話,您似乎已晉升高階人境。”
不知何故,這位傳奇玄甲鐵騎效仿了九公主之前的稱呼,稱起了“艾公子”。
人境是大唐的說法,對應西方的超凡。
原本正在觀察其他人的五皇子,猛然扭過頭,失聲道:“什?艾賢弟三天前不是才剛晉升中階人境嗎?”
九公主的一對美目,也不停的打量著艾力。
或許是首次見麵的緣故,她對此的接受能力更強,並未像自家兄長那樣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安德雷婭、法緹娜等人,則不約而同的露出一絲微笑,皆是一副看戲的架勢。
特別是阿爾貝,笑得比誰都開心,甚至……有點賤。
好像在說,沒見識的家夥,長見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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