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香府。
“首領,夜總來了。”一名身材高挑的男人來到台球室,恭敬稟告。
“我知道了。”正在專心打台球的男人冷冷命令:“讓他在茶室等我,我馬上過去。”
下屬點頭稱是,隨後離開。
換了身衣服,帶上口罩,夜星辰來到茶室。
目光落在茶桌旁的男人,夜星辰走過去,親切的喚了一聲:“叔叔。”
“來了,坐吧。”夜雲深抬眸,示意他坐下。
夜星辰落座,端起麵前的茶壺給夜雲深斟茶,一邊斟一邊問,“叔叔怎突然來帝都了?”
“見個長輩。”夜雲深麵色有些凝重。
夜星辰猜也猜到了,現如今能讓夜雲深稱之為長輩的,除了慕老爺子也不可能是別人了。
他眸光一亮,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慕老爺子吧。”
“你小子,什都瞞不過你。”
夜雲深的眼中充滿了對一個晚輩的關愛,甚至帶著一絲心疼。
每次看到夜星辰帶著口罩,他的心就很不是滋味。
他臉上的燒傷本就嚴重,如果長時間這遮掩下去,怕是要發膿。
夜雲深溫柔道:“口罩摘下來吧,這又沒有外人,陪我喝喝茶。”
說著他就端起麵前的茶杯,仔細品嚐起來。
人到中年,不知怎地,就是愛上喝茶這門藝術。
夜星辰垂了垂眸,做了一下心建設,慢慢摘下口罩。
每一次摘下口罩,他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他時常一個人照鏡子,每每看到這張臉,自己都看不下去。
有時候,他真希望自己死在那場爆炸之中,而不是這樣生不如死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想見的人不能見,沒辦法過正常的生活,他活得連螻蟻都不如。
他就像一隻留戀世間的鬼,既見不得陽光,也入不了地獄。
夜雲深看見夜星辰臉上的傷絲毫沒有好轉,關心說道:“你來帝都也有一段時間了,慕南楓介紹的那個醫生應該有經常來給你看病吧?”
畢竟離得那近,想來做什都方便一些,不像以前,白睿謙總是要千迢迢的趕過去。
治療燒傷並不簡單,醫生跟患者還是得經常聯係,這也是夜雲深放心讓夜星辰來帝都的原因。
他希望夜星辰身上的燒傷,能夠盡快治好。
“叔叔,我不想治了。”夜星辰語氣帶著一絲頹然,如星辰大海的藍色眸子空洞的讓人看不見希望。
“不想治了?”夜雲深一聽這話就放下茶杯,怔怔的看著夜星辰。
“為什不想治了?是遇到什困難了?還是那個醫生醫術不行?”
“如果是那個醫生不行,大不了叔叔我給你找別的醫生,我……”
夜星辰見他激動的厲害,及時的打斷了他的話。
“是我自己不想治了。”
他低著頭,眼的那股自卑顯而易見,讓人渾身揪心的疼。
夜雲深看出他的頹廢,溫聲細語的勸道:“星辰,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希望你別放棄,你不是很想再見到那丫頭嗎?就當是為了她,你也得繼續醫治。”
他口中的丫頭,便是許顏。
其實,他將夜星辰救回來之後,夜星辰便不止一次的想死。
一個驕傲自滿的少年,卻淪落到毀容這種地步,這是多大的打擊。
一直以來,支撐夜星辰活下來的理由,無非就是兩個。
一是因為許顏。
二是為了尋找許家滅亡的真相。
如今真相已出,許晨曦和張寒也死了。
他對這個僅有的一絲留戀,便是許顏。
夜星辰雙手抓著頭,情緒漸漸地失控,他抓狂的低聲道:“我的臉好不了的,叔叔,我的臉……這輩子隻能這樣了,它好不了了。”
此刻,他真想痛哭。
可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他還是軍中長大的鐵血少年。
他不能哭,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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