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
秦枯被押往了刑場。
刑場的位置比較隱秘,是在深山老林。
一路上,秦枯心驚膽戰。
他到現在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慕北琛就是他秦枯的兒子,他很害怕。
害怕慕北琛知道真相以後會記恨他這個父親,更害怕慕北琛接受不了自己是一個仆人的兒子。
他祈禱著,希望慕北琛此刻已經平安回到了西洲國,並沒有聽到這個消息。
下了車,武裝警察將秦枯押到了一片荒蕪的草地上。
秦枯雙臂被綁在背後,整個人都無法動彈。
他被一腳踹跪在地上。
秦枯抬眸,四周的環境安靜靜謐的可怕,連鳥叫聲都沒有。
後腦勺被冰冷的槍支抵住,秦枯身子本能的一顫。
他以為他已不畏懼死亡,可是當死亡真正來臨時,他卻還是會害怕。
秦枯閉了閉眼。
緊張,恐懼,讓他渾身發怵。
他等待著……
這每一分每一秒,都比死亡更加讓他害怕。
忽地,秦枯睜開眼睛,看到樹林叢間有一個身影。
慕北琛。
竟然慕北琛。
他還沒有離開帝都。
慕北琛躲在一顆樹後麵,如果不認真看沒人會發現他。
秦枯兩隻深陷的眼睛驀然一紅,眼泛起了淚光。
他那飽經風霜的臉龐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目光略顯渾濁失色。
這段日子秦枯老了很多。
監獄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他的精神已經被折磨到崩潰了。
他的頭上已有一半的白發,精神大不如前,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墮落的氣息。
秦枯盯著大樹後麵的人,淚水在一瞬間落下,止不住嘩嘩流淌。
與比同時,慕北琛也看著秦枯。
然而他的眼中並沒有淚。
得知秦枯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慕北琛整個人都要瘋掉了。
他不懂這一切是為什?
是老天爺在跟他開玩笑嗎?還是有人在故意捉弄他?
他怎可能是秦枯的兒子,秦枯明明隻是柳豔如的情夫啊,他隻是個仆人而已啊,一個傀儡,奴隸。
慕北琛不願意相信,甚至是不敢相信。
他姓慕姓了二十多年,到頭來卻告訴他其實姓秦?
他不接受。
他恨了慕家那多年,最後竟然恨錯了人?
他殺害了那多人,結果那些人跟他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他們都是無辜的?
這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慕北琛攥緊拳頭,咬著後槽牙。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他不可能是秦枯的兒子。
他就是慕賀的兒子,就是。
瘋狂給自己洗腦,慕北琛的眼睛卻突然濕潤了。
好吧,他承認,他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他必須接受現實。
他不是慕家人,這是二十多年來對他最大的打擊。
他報複錯了人。
他應該恨的人是秦枯才對,因為那才是他的父親,那才是導致他從小就被丟棄的人。
慕北琛想不明白,為什秦枯會不要他?
為什要讓他成為慕家人?這多年他活著到底是為了什?
難道這二十多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他處心積慮的報複慕家,到頭來卻是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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