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賓王醉心於江景之時,堂中卻炸開了鍋。
雖然詩的好壞,沒有統一的評判標準,但是在主觀上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蕭業的詩與那三大才子吟的詩相比,高下立判。
“不過是描繪小小江景,有何出奇之處?”
陸武不屑的哼了聲。
黃文光也道:“我就沒聽出有什好,與三郎的詠梅詩比起來,差的遠嘍!”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史進眼珠子血紅,如惡獸般盯著蕭業,或許真有水平差的辨不出好壞,但是作為江都三大才子,怎可能沒有品鑒能力,蕭業的詩,確實比自己高了一籌。
想他家富甲江都,自小被人奉承為才子,一度與孔融、駱賓王相提並論,族中對他寄予厚望,他也不負所望,寒窗苦讀,並不是那種紈子弟。
今次參考,正是大展鴻圖之時,他有信心從童生一路考到殿試,名列三甲,光宗耀祖,又怎能容忍自己還未起跑就跌了一跤?
尤其還是被一個小小的破落子弟絆倒!
與史家的爆發戶相比,陸氏從六朝到隋唐,幾百年間,經曆過不知多少大風大浪,不如人,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齊梁兩朝,吳郡陸氏是向蘭陵蕭氏稱臣的。
陸文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蕭業,便回頭喝斥:“休得胡言,蕭郎之詩,還得待觀光先生做出評判再由你分說!”
“咳咳~~”
駱賓王也從窗口回來了,清咳兩聲,雙手一壓。
席中喧嘩立止。
駱賓王道:“蕭賢侄的詩,意境開闊,飄逸靈動,平仄押韻,辭美而不浮,韻遠而不虛,堪為傳世佳作,尤為難得的是,蕭賢侄小小年紀,便文氣盎然,故老夫給予三品高評,諸位可有異議?”
刷的一下,史進臉色漲的通紅,腦中嗡嗡作響,什駱賓王,什揚州巨賈的風度他全忘了,他隻知道,自己被個窮小子絆了一跤,滿心不甘!
當即叫道:“他的詩再好,也無非比我們勝過一星半點,哪能得三品高評?”
駱賓王現出了不悅之色,這是質疑自己不公啊,不過他還不至於與個學子計較,隻是淡淡道:“他的詩好不好,自有公論,你若不服,可再去請教名家,不過蕭賢侄的文氣亦遠甚於你!”
“好,好,既然是觀光先生這樣說,那學生認了!”
史進連點了幾下頭,就指著蕭業道:“說一千,道一萬,詩詞隻是小道,你究竟有幾分文氣,還得考場上見真章,你可敢與我賭一賭,就賭科舉的名次!”
“放肆,某倒要問一句,汝視科舉為何物?”
蕭業立時麵色一沉,厲聲喝斥:“朝廷開科取士,是為國家擢取良才,我若與你賭了,便是對朝廷不敬,對聖賢不恭,對父母長輩不孝,也是不尊重自己的十年寒窗苦讀,如此不敬、不恭、不孝、不自重之輩,有何資格參加舉試?”
“哈哈,蕭兄說的好,我輩學子,羞與此人為伍!”
陳子昂哈哈一笑。
本來史進出身巨賈之家,平時弄些彩頭打打賭無傷大雅,可是被蕭業抓住了,上綱上線,這問題就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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