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給蕭郎惹麻煩了？那妾再想想別的辦法。”

    見蕭業怔怔，殷殷美眸一黯，就要離去。

    “先進來再說！”

    蕭業把殷殷拉進了屋，關上門。

    念頭電轉間，已做下了決定，此時此刻，勢必不能把殷殷推出去。

    於個人而言，修士講究直指本心，所謂本心，無關善惡，是行為與心中所想是否一致。

    心想一套，手上做一套，是不行的，早晚在劫數中化為灰灰，蕭業並不是那種為達目地不擇手段的人，殷殷都求上門了，他自是不可能把殷殷推到武嗣肆的床上，否則會形成心魔，萬劫不複。

    再於人情而言，把殷殷推出門，別人會怎看待他？他也不可能去討好巴結武承肆。

    屋，一枝白燭搖曳著火光，驟然安靜。

    殷殷突有手足無措之感，通常來說，色藝高絕，而身份卑賤，往往自尊心都很強，就如柳如是，本是買來的丫鬟，給人做妾，後淪落風塵，因才情容貌俱佳，漸漸養出了心氣，隨著年歲日增，終究是要上岸有個保障，遂放鉤釣錢謙益，使之折服，非得要錢謙益明媒正娶，這正是在自尊心上極為敏感的體現。

    越是過往不堪，就越是要活出優雅、高貴，自喻鳳凰涅盤，浴火重生，忘掉過片的傷痛。

    在殷殷眼，如果蕭業隻是個恩客，她可以放下身段，百般討好，任君采拮，但蕭業不是，她在內心掙紮著要不要給自己贖身，效法芊芊許身蔣方，自然不可能表現出輕浮的一麵。

    這也是她給自己披上了一層保護色。

    漸漸地，氣氛尷尬起來。

    “殷殷姑娘，可要喝水？”

    蕭業問道。

    “啊，不了！”

    殷殷忙搖頭，隨即俏麵紅了起來，吞吞吐吐道：“你……晚上睡哪兒？要不要……擠一下？”

    蕭業曬然一笑：“我去伯玉兄那擠一擠，殷殷姑娘請自便！”

    隨即提起傘，向外走去。

    “呼~~”

    殷殷沒有阻攔，任由蕭業離去，長長籲了口氣。

    按她的本意，是與蕭業秉燭夜談，展示自己的才藝，逐漸獲取好感，並且讓他明白，自己並不是那種低賤的女人，放長線釣大魚。

    當然，如果蕭業同意與她擠一擠，她也不會隨隨便便把自己交了去，最多給摟一摟，抱一抱，總之，她不願意太容易讓蕭業得到，這既是自尊心作祟，也是對自我的保護。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蕭業二話不說，直接走了！

    “哎~~”

    殷殷歎了口氣，脫去繡花鞋，坐在了蕭業的床上，心沒來由的有些失落，隨即咯咯一笑，解去衣裙，僅著一件褻衣，拉開被子鑽了進去。

    嗯！

    仿佛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這味道，竟讓她有了一種莫名的的安全感。

    蕭業撐著傘，獨行於雨中，來到陳子昂的住所，正要敲門，卻是屋有女子的說話聲音傳來，頓時僵住了。

    ‘罷了，罷了，總不能壞人好事。’

    蕭業暗暗一笑，轉身離去。

    這年代男人打野食，是不受道德譴責的。

    接著，蕭業又去找陸文，結果陸文房更誇張，動靜極大，隻得再度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