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業怕太平公主打破砂鍋問到底,也跟著離去。
回到家,姒彩兒正在打掃衛生,蕭業也不問她,站樁練拳,直到天亮,吃了早飯之後,才去了衙門。
接下來的數日,蕭業又從吏員中提撥了一批監察禦史,開始翻案,每天都有人釋放出去,每日感恩戴德聲不斷。
那時候冤假錯案可沒有國家賠償的說法,蕭業也不會開這先河,惹來巨大爭議,不過有確實因入獄家業破敗的,還是以台的名義,給幾十兩銀子作為安家費。
右肅政台大換血的風波漸漸平息,但蕭業心始終掛著件事,按他的計劃,是把佛道二門都拖下水,如今道門有了尹君文,佛門還差個人。
刨除上清宮陽神老道對他另有圖謀,他與道門之間,並沒有根本性的矛盾,但是佛門不同,他創造的才氣搶了佛門的飯碗,玄曄又懷疑他殺了玄貞,因此佛門整體上是敵對他的,佛門的人可不好找。
誰合適呢?
這日落了值,就著夕陽的餘暉,蕭業騎著馬,緩慢行走在洛陽的大街上,一直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不覺中,白馬寺已在眼前,香火頗為旺盛。
“嗯?”
蕭業習慣性的拿才氣一掃,居然發現了個熟人,金山寺的主持法明,身著主持才能穿的袈裟,正在偏殿中招待王慶詵。
二人一盞清茶,相談甚歡。
實際上這才是世俗佛門的常態,喜歡與名士高官來往,如玄貞玄曄那樣不為大眾所知的,是修行界的高僧,不是世俗的高僧。
佛門正是一明一暗兩條線逐漸傳播,明線好名,暗線護法,雙方配合的天衣無縫。
以前蕭業修為淺薄,看不出法明的境界,如今是清清楚楚,金丹中期,和自己差不多。
‘他怎會在這?’
蕭業略一尋思,大概明白了,史進本兼白馬寺主持,卻又督建九座通天塔,無暇顧及白馬寺,而白馬寺是洛陽第一寺,於是朝廷把法明調了過來。
誒?
這可是合適人選啊!
法明是佛門的外圍,不入核心之列,玄曄未必會以內情告之,如能把法明拐去,佛道二門就齊了。
蕭業在門前栓住馬,提步入內。
“阿彌陀佛,施主,請!”
知客僧也是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蕭業氣度不凡,尤其衣著,更是最上等的綿緞,腰懸一塊玉佩,流光溢彩,當即眼前一亮,快步上前,合什打招呼。
“禪師不必客氣,請問法明大師可在寺?”
蕭業擺了擺手,問道。
“請問施主如何稱呼?”
知客僧小心翼翼問道。
蕭業道:“我叫蕭業,有法明大師有過一段香火緣份,想必法明大師還記得我。”
“噢~~原來是蕭大人,麵請,麵請!”
知客僧恍然大悟,殷勤的把蕭業請進了精舍,奉上茶之後,趕去通報。
如今蕭業在洛陽大名遠揚,你可以沒聽過他的詩詞,也可以沒看過紅樓夢、西廂記與西遊記,但是侍郎殺手的名號誰沒聽說過?
尤其蕭業幾乎以一己之力掀翻了右肅政台,翻出了一樁樁冤案。
而且蕭業與太平公主的緋聞也讓人津津樂道,擱在現代,他就是一個話題人物。
“阿彌陀佛,原來是蕭大人,貧僧還想著哪日蕭大人得閑,登門拜訪呢,不想蕭大人不請自來!”
不片刻,法明單掌豎什,喧著佛號,快步走來。
身邊還有王慶詵。
蕭業暗中留意著法明,神色中透著真誠喜悅,顯然不清楚自己已經成了佛門公敵,不禁暗道了聲好,拱手回禮:“蕭某過路,欣見白馬寺香火旺盛,再一打聽,方知是由大師主持,這才冒昧拜訪。”
王慶詵也兩眼發亮,拱手笑道:“早想拜謝蕭大人的救命之恩,隻因蕭大人事多人忙,數次登門未果,這陣子聽說蕭大人回了京,本欲致謝,又有右肅政台事發,擔心耽擱了蕭大人,故而一拖再拖,還請蕭大人見諒啊!”
“王大人客氣了!”
蕭業對王慶詵沒有半點好感,隻是擺了擺手。
當初救王芙,完全是心魔的威脅,要不然他吃飽了撐著去招惹高門大族的女子?
紅樓夢中,黛玉尖酸,寶釵心機,正是大族女子的典型特征,眼界狹窄,又放不下身段,這種女人娶回來,隻能攪風攪雨,攪得家宅不得安生。
三人寒喧過後,分賓主落坐,法明撿起了江都舊事講,尤其是鹿鳴宴上的精彩交鋒,更是聽的王慶詵兩耳發亮。
待說到題金山寺時,王慶詵心中一動,便道:“法師,我看貴寺大門外未有楹聯,剛好蕭大人在,不如請蕭大人題寫一副?”
“,貧僧厚顏了啊!”
法明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捋須笑道。
蕭業推辭道:“白馬寺乃天下寺廟之首,我才疏學淺,哪敢留墨,法師折煞我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