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5月,天蒙蒙亮,便有農戶出門做工了,自從村長召集大夥加入了由楚灝創辦的蘑菇生產基地後,每天都有新鮮的蘑菇經過采摘,包裝,通過供銷社運往世界各地。
而紅旗社的蘑菇也打開了名頭,各家各戶按照工分來年底分錢,除了種地的糧食,每戶人家還多分出兩三百塊錢,比往年多了二百塊錢,可都是楚灝這小子帶來的收益。
俗話說,有奶便是娘,有錢就是爹。
全村人可把楚灝給當成了一個能招財的金娃娃,更是連帶著七大姑八大姨的相親會,嚇得楚灝每天躲在蘑菇棚,不敢外出。
一輛迷彩小吉普開進了村,張軒文扛著五歲的小兒子撒尿,就聽見兒子新奇的叫喊聲“爸,有輛車——”
車前的兩個大燈晃悠了兩下,熄滅了,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毛絨大衣,掛著玫瑰胸針,頭發微卷,很是時尚洋氣的一個女人。
i在她另一旁,譚耀祖提著兩大包行禮,步伐穩健,時隔五年再次敲響了家門,他繼激動又愧疚。
“誰啊”譚耀宗打著哈欠,開門。
“是我——”即便是在黑暗中,一雙眼眸依舊散發著野獸的光芒。
譚耀宗嚇傻了“鬼啊”
“二弟,是我,譚耀祖,你不認得了?”譚耀祖沒迎來久別重逢的兄弟擁抱,二弟還一副見了鬼的神色,這讓他的心著實有些挫敗和失落。
“大,大哥”譚耀宗乍一看消失了五年的大哥出現,腦子還有些發蒙,脫口而出“你不是不認我們了嗎?”
譚耀祖聞言一頓,有些黯然失色的垂下頭“當年在醫院,對爸媽橫加指責,是我的錯”
譚老爹和劉桂花都淺眠,很快就被吵醒了,穿上衣物,走到門口就聽到這一句話,劉桂花當成眼淚奪眶而出,所有的心酸和委屈一齊湧上心頭。
三個兒媳婦,唯有沈鴿,她對她不就嚴苛了一些嗎,為什所有人都站在沈鴿一邊,指責她這個當婆婆的,就連一手養大的兒子,都不信她,將她趕出了醫院,轟出了部隊,那樣的傷害是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屈辱。
她這輩子最驕傲的是嫁給了老譚,最光榮的是大兒子當上了排長,可讓她被人戳了脊梁骨的也是這個兒子。
五年前沈母在部隊伺候女兒月子,大包小包的回家,背地沒少罵她,村人人都說,她虐,待兒媳婦,殘害孫子,惡毒的老嫗婆,劉桂花真是不知道上輩子造了哪門子孽娶進來這個禍害,她做夢都能夢到被人罵死。
“老頭子,我回屋了”劉桂花年過五十,常年的勞作讓她的身體有些彎曲。
“爸媽——”譚耀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是我錯了,兒子對不起你們”
“用不著,你起來吧,我和你媽五年前就說了,沒你這個兒子”譚老爹臉上的皺紋多了些,背著手和老妻一前一後的回了屋。
“爸——,媽——,你們可不能不認我啊”譚耀祖的聲音響徹在譚家,睡著的人都被驚醒。
右邊大桃樹後的屋子,一雙依偎著熟睡的男女,女子聽到動靜掙紮著睜開眼睛,想要起床,卻被身後的男人攬住腰,嘟囔道“還早,再睡會兒”
“咱家有人在喊爸媽,聽聲音還挺耳熟的”迷迷糊糊中,楚辭翻了個身,靠在大明的手臂上。
“應該是大哥回來了吧,其他人腦不出這動靜”譚耀明眼皮子都沒掀起來,側頭在媳婦額頭親了一口,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不用管他們,咱們睡咱們的”
話音還未落,二房的譚虎扯開了嗓子,哇哇大叫,這一次可比譚耀祖的聲音還要震耳欲聾。
楚辭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和譚耀明對視一眼“得,這下大家都不用睡了”
窗外的空氣彌漫著破曉時的寒氣,天邊逐漸亮了起來,淡藍色的天空泛出魚肚白,楚辭一腳踏進堂屋,便對上沈鴿似笑非笑的雙眸。
“好久不見啊,四弟妹,五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啊”沈鴿挺起腰,站的筆直,一身時尚耀眼的衣衫在這個土色的土屋格格不入。
“大嫂回來了啊,真羨慕你的皮膚,保養的這厚,廢了很多心思吧”楚辭笑著回懟了一句。
“噗呲”譚菲菲聽懂了阿辭語氣中的嘲諷,一下子笑出了聲。
“爸爸媽媽,虎子哥,他欺負我們”從門外跑進來的一對胖乎乎笑起來很甜的雙胞胎,便是譚耀祖和沈鴿當年生下的兒女,譚楷和譚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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