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煜拉著清蓮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吃吃逛逛,明明是午時出的宮門,待兩人心滿意足的回到國子寺門前時已經是月上柳梢頭的時辰了。
不過,他們今日也不算是特別的,那些經曆了五日科考的學子們都沒急著回到國子寺,這個時辰,寺門外的路上三三兩兩的走著一些學子。
斜刺,冒出來一個人,戴著一個黑色的籬帽,身穿著書生長衫,嗓音低低的:“薛公子!”
張煜和清蓮同時回頭。
張煜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你這個書生怎回事?那兩塊普普通通的墨硯訛了我們一塊銀子還不夠,怎還跟著到這來了!”
回頭看了看守在寺門處的護衛,凶神惡煞道:“你再糾纏不清,小心我喊人把你打出去!”
那人明顯的一愣,沒有半點接話的意思,但腳下也沒有挪動,雖然籬帽將那人的麵容擋的嚴嚴實實,可是看方向也知道他在盯著清蓮。
清蓮眸光一轉,其實那支起的窗戶驚鴻一瞥,她是看見了的,那偷偷注視著自己的人也是黑衣籬帽的裝扮。
更重要的是,如今他身上穿的剛好就是殿下那日假扮落魄書生的衣服。
清蓮推了推身邊的張煜,低聲說道:“你別嚷嚷,這是我家中的表哥。”
“是?既是薛兄的表哥,那為何要遮遮掩掩的?”張煜一邊打量著那個人,一邊懷疑的問道。
那人很不習慣這樣赤裸裸的打量,側了側身。
“好了好了,你別總看著他,他臉上有疤痕,不喜歡別人打量他。”清蓮將張煜往寺門麵推:“你先回去吧!”
清蓮想到了華連身邊那個臉上有疤痕,麵無表情地青雲侍衛,隨口編排道。
“好吧。”張煜半信半疑,但想到清蓮那出神入化的功夫,一步三回頭,到底還是走了。
清蓮笑眯眯的朝著張煜揮一揮手,心中暖洋洋的,她的單純稚氣的少年啊,要是一輩子都不會被迫長大就好了。
直到看著張煜邁進了寺門,身影在自己的眼前徹底的消失,麵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淡了下去,完成一個得體的弧度。
轉眸回身,目光輕輕的落在那個書生的身上,走了過去,正要開口行禮。
“走吧。”那書生低啞的開口,幹淨利索地兩個字,也再沒看清蓮,起身往前走去。
清蓮歪了歪腦袋,踩著對方的影子,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漸漸的離國子寺的門遠了,連那附近陸續歸來的學子身影也看不見了,書生走的路越來越窄,周圍的風景也越來越荒蕪。
國子寺與皇宮在京城中遙遙相立,若說皇宮是京城內最繁華的地方,那國子寺就是最偏僻的地段。
當然,在初建國子寺的時候,也是特意挑了這一處地方,靜謐偏僻更利於學子們專心致誌地讀書,心無雜物的修身養性。
不然,當初華連也不能帶著清蓮在國子寺的後門處一躍而下。
清蓮前前後後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站住了腳,聲音不再是清俊少年郎的幹淨純澈,而是帶著少女懷春獨有的清甜: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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