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薑雨嫣大喝一聲,截斷了意雨的話頭,臉上的表情冷漠而絕情。
“你要是敢昏過去,我就親自將你肚子的孩子用刀刨出來,這大的月份,想必孩子即便在你的腹中也還是活得。”
意雨聽見,嘴角抿出淡淡的笑意,若是如此,即便是自己熬不過去,起碼孩子還是有機會看一看這世間的繁華的。
水眸漣漣,剛要用感激的目光看向薑雨嫣。
卻見薑雨嫣目光沉沉的凝在她的小腹之下,話語之中裹挾著怒氣衝衝,竟然比屋外的風雨還要令人心生寒涼:
“你這個孩子本就不該存在,我念著你體弱才勉強留下,他要是敢要了你的命,我就將他活活的掐死在你的墳頭,用他的獻血澆灌你的墳頭草,保佑你在來世不用受這樣的苦楚,以此來贖罪!”
薑雨嫣聲音冰涼,將那副鮮血淋漓的畫麵描繪的宛在眼前,身後跪著的婆子們都是一抖。
從前隻知道薑雨嫣八麵玲瓏是個笑麵虎,沒想到也有如此殘忍暴戾的一麵。
意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盯著薑雨嫣冷漠的容顏。
薑雨嫣含著笑低首,湊到意雨的耳邊輕聲說道:“不僅是你的孩子,還有李聞清,天涯海角,我總有辦法叫他死在你的麵前,哪怕是你的鬼魂麵前,你知道的,我做得到。”
意雨的瞳孔猛地放大,再不敢任由眩暈的感覺將自己包裹拉扯,強打著精神,喊道:“生!”
另一邊抖抖索索地穩婆們也似是活過來了,天知道,這個姑娘要是死在這,還沒等到她的孩子遭殃,她們恐怕會先一步成為薑雨嫣刀下的亡魂。
“太好了,太好了,姑娘有精神了!”
穩婆大著膽子,繼續指揮著接生事宜,這一次她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能耐,務必要將意雨母子二人都保下來。
薑雨嫣狠厲的目光掃過屋中眾人,站起身來,自去揀了一張椅子坐了,向一旁還癱坐在地上的小丫頭招手道:
“去,去把你家姑娘的琴拿來。”
小丫頭這樣一晚上過的可真是驚心動魄,聽見薑雨嫣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呆愣愣地拿那雙圓圓的眼睛望著薑雨嫣。
“嗯?”
她曾悄悄地來看過幾回意雨,每每立在高牆之上,看見的都是她與這個小丫頭說笑的樣子,打著團扇,眉眼沉靜如水,渾身上下都籠罩著祥和溫柔地氣息。
看起來,她與這個小丫頭相處的很融洽。
隻是如今看來,這個小丫頭有些蠢笨,膽色也不足,也不知道意雨歡喜她什,難道是同類相互吸引的緣故,薑雨嫣皺眉,有些不悅。
這個時候,小丫頭終於反應過來,看見薑雨嫣眉宇之間的不虞,急忙爬起來,雙股戰戰,掀開厚實的擋簾子,繞過高大的屏風,將屋門溜開一條極狹窄的縫,一腦袋衝進了屋外的風雨當中。
薑雨嫣的眉宇之間嫌棄之色更加明顯,不僅蠢笨,而且魯莽。
不消一會兒,小丫頭便雙手捧著一張琴雙手奉在薑雨嫣的麵前。
看見昔年之物,薑雨嫣的神色微微動容,多年不見了,這張琴倒是被意雨保養的極好,一點也看不出是積年之物,想來意雨是放在自己的手邊時時把玩。
琴尾處刻著一個娟秀的薑字,正是那年那把令她與尚禹再次相遇的琴。
當年她便是在這張琴上手把手教的意雨,在她被送到李聞清身邊的前一夜,將這把琴送給了她,以及薑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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