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入翰林院點卯,跟在張翰林的身邊修習典故,為陛下修複各國的典籍,偶爾也會回國子寺與昔日的同窗坐在學海湖麵上的書亭聊上片刻,比起兢兢業業四處拉攏關係的李書,清蓮這個狀元過的實在是太過清閑。
“殿下沒有讓我做任何事?”
每每聽到這樣的問題,張翰林都會用那個毛筆敲一下她的腦袋:“專心修習典籍,這可是老夫告老還鄉前必須要做完的事情。”
清蓮心中明白,李書的投誠對她來說是一種襲來的危險,尤其他們還同在翰林院。
華連隻需要一位位高權重的丞相接替李聞清和張翰林的位置,她和李書既是殿下座下的棋子,也是彼此生死不休的敵手。
隻有一個人能在這場競爭當中勝出,光明正大的站在殿下的身後。
可是比起從小在李聞清身邊耳濡目染的李書,清蓮隻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在翰林院的人際關係中如魚得水,甚至很快就憑著他清風朗月的名聲扭轉了旁人因他的父親而對他的刻板印象。
而她,隻能跟在張翰林的身後,日日都泡在這高高的藏書樓中,她甚至懷疑她是否認全了這翰林院的各位同僚。
沒有殿下明確的指示,她連如何在這一堆讀書人當中自處都不知道。
而且,當初在國子寺中,她也是常來常往的獨行客,若不是有一個熱情似火死皮賴臉的張煜,她怕是一個書生也交好不來。
想起那個眉眼都是單純的少年郎,清蓮不由得想也不知他在前鋒營過的如何了,目光下意識地朝張翰林看過去。
瞥見張翰林在麵前的紙上埋頭苦寫,清蓮支著下巴,憂愁的皺起了眉頭:殿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呢?
而另一邊被清蓮念叨著的華連正目無表情的坐在屋子中,言語間沉著濃濃的壓抑:
“聽說薑姨訓練出一位極其肖似我母妃的人?”
“殿下好靈的風聲,屬下也是想為前些日子的自作主張向殿下賠罪,便加大力度訓練了出來。”薑雨嫣含著得體的笑,為華連斟上一杯清茶。
華連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低頭彎腰的薑雨嫣,這花樓底下的牢獄還真是人間地獄,連薑雨嫣這樣硬氣了大半輩子的人也隻在麵捱過了半夜,出來後便柔婉溫順了許多。
“帶上來給本殿瞧瞧。”
“是。”薑雨嫣含著溫和的笑,裙裾飛揚,不一會便牽著一位絕色佳人走了進來。
形如弱柳扶風,眼神顧盼之間含著嬌羞柔弱,以及一點強撐的倔強,脆生生的眼風一轉,總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點憐惜之意。
望著眼前人熟悉的眉眼模樣,華連第一次感受到了母後口中那個賀容公主,如靈狐一樣幹淨純澈又帶著點不諳世事的美好,當年初入大越國的怡妃。
“還是多虧了殿下的丹青,她的容貌模樣才能像極了故去的怡妃娘娘。”
薑雨嫣的手搭在那名女子的手下,低垂著眼瞼扶著,倒是有幾分當年母妃身邊翠嬤嬤的影子。
“本殿的記憶模糊了,更何況本殿見到的已經是經曆了宮廷鬥爭後的母妃,眉眼神韻早就有所改變,就算薑姨你依樣描繪出來,也隻能稱得上是八分形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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