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甫一步步靠近那個讓人恐懼,讓人畏懼得不敢靠近,甚至還要除之而後快的姑娘。
他同那姑娘一樣半跪著,撩開那遮住麵龐的青絲別在她耳後。
隨即手撚了訣,指間泛著光,一層層波光印在那個發著藍光的額間。
被風吹起的劉海下的眉頭緊緊擰著,那雙冷冽的眼睛不再閃躲,看著眼前獨自尋了他兩個月的姑娘,一秒都不想再錯過。
那波光一陣陣的往竹林外擴散,被震飛了幾丈之外的蒙麵人,拉著身邊的竹子,看著這陣狂風陣眼的那兩人。
隨著法陣開啟,李瓊安那眼眶的藍色星光漸漸褪去,眼底一片清澈,愣怔怔地看著眼前跟他意思跪著的少年。
“你終於肯見我了。”
那眼底清澈如水又泛起波光粼粼,極力忍者委屈的淚水,如此這般樣子見他,一定很醜吧。
“……”是他來晚了。
少年一如既往地一言不發,可是看著這姑娘一身的傷,紅了眼眶,梗住了呼吸。
這酸澀,第一次,他的情緒有了波動。
風卷起那少女的傷痕累累的衣袖,翻飛著那褪去悶青的一頭烏發,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少年,眼底、眉梢、嘴角滿是笑意。
須臾。風停了,沒有了那令人發怵的藍光,也褪去了一頭青絲,這還帶著嬰兒肥的臉在這一身血衣的映襯下顯得各位蒼白。
李瓊安看著這少年的眼的擔憂,嘴角含笑,散去了力氣,仰麵倒了下去。
也是這一刻,他第一次,想擁她入懷,永不放開。
“你擔心我?”李瓊安躺在亭甫的懷,感受到他緊繃的臂膀,語氣噥噥軟語著,這是唯有對他才會有的撒嬌模樣。
“我帶你回去。”
亭甫將侵占她意識的藍色碎片和那個孩童收入腰帶和袖口,抱起這滿身是傷的姑娘,禦風離去。
“我找你找了好久,隻是,現在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瓊安恢複意識後,周身的痛楚蔓延上來,她咬牙堅持地,固執地昂著頭看著這個一見到她就隻知道躲的少年。
“不會,不會,我會想辦法救你。”亭甫鬆了鬆臂彎的力度,希望能減少一點兒她的痛楚。
“……太好了,我還要繼續,繼續纏著你呢……不能再……”
李瓊安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半闔著眼皮,隻能看到少年那優越的下頜線,看不清他眼的慌亂,和那擔憂著不肯放鬆的眉頭。
“一安,馬上就到了,我會找到治好你的辦法,不要睡,千萬不能睡著!”
亭甫的胸口像是壓抑著千百年的情緒,終於泄露出了一絲縫隙,悶悶地呼喊這著。
他不是沒有見過生死,也知道人類生命的脆弱,更不是第一次處理這些妖獸。
唯有這一次,他動容了。
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的,這姑娘一定有活下來的機會,一定……
他加快了速度,看了一眼窩在自己臂彎的姑娘,仔細地感受她微弱的呼吸。
“一安,說話,你問什我這次告訴你。”
李瓊安努力地抬起眼皮,看到了那緊緊繃直的嘴角,這小子,是緊張了,所以——
他是在,緊張我嗎?
“好,我還不知道你叫什呢?”
“亭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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