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撇撇嘴,不打算跟亭甫辯駁,督促他繼續說下去。
這瘦高個的師父在躺椅上看了一眼亭甫,就衝著他知道給自己買一雙草鞋的份上,不打算為難他。
“小子,你這次來找我,是不是為了那半妖和鬼狐的事情?”
亭甫還猶豫這如何開口的時候,師父立即猜中他的心思。
“是啊,看了師父已經知道我恢複那一小段記憶的事情了,既然如此,關於那個半妖和鬼狐的詳細信息,師父您是否能指點一二?”
亭甫當初在這個世間漫無目的的遊蕩,是這個人讓他找到了生活的方向,隻是代價就是在他的身上下了一個噬心蠱蟲。
這蠱蟲能不僅僅可以讓施術者時時刻刻知道這人的蹤跡,甚至還可以知道他目之所及,心之所向。
那個時候的亭甫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自然也答應了這樣的要求。
除了執行任務,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有什多餘的情緒,也不覺得他這樣連根都沒有的人,會遇見可以長期相處的人。
除了上一次噬心蠱發作之外,這隻蠱蟲沒有給他帶來任何麻煩,因此對於師父知道他恢複記憶的事情,自然是早已預料。
“哼,我就是一個在這荒山種野草莓的人,能給你指點什?”
這瘦高個看了一眼亭甫,扭著頭不打算繼續搭理他,顯然是埋怨他上一次不顧師父的提醒,即便是忍受蝕骨之痛,也願意對那個小丫頭有所隱瞞。
亭甫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低著頭摩挲指腹,這其中原由當然是他這個不屬於三界之外的人,能夠解釋的。
“師父,上一次你提醒我的時候,我沒有按照你的要求做,是我不對。但是我不知道為什,不希望對一安撒謊,或許她就是我命的變數。”
“像是明明一個人在這個世間走了很遠,形單影隻了幾百年,終於有可以為一件事情停留下來的理由。停在河邊或者注視著餛飩攤位上那些來往的客人,僅僅如此,我覺得很安心。”
那瘦高個側著身子聽著亭甫的心話,眼神也隨著他的話飄向了遠方,也跟著記起了一些人和一些事。
“你是否有過這樣的感受,曾經告訴我妖獸也是有情感的,隻是需要一個啟蒙的契機。那你能告訴我,我現在對於一安是什情感?師徒情誼嗎?但總覺得和你我之間不一樣。”
亭甫看了一眼側躺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反應的瘦高個,問道。
“我給你種的是噬心蠱,並不代表我是你肚子的蛔蟲,你對自己徒弟什情感問我做什?還有,少打聽老子的事情,老子一個在這山種草莓樂得自在,幾百年之前的事情早就忘光了。”
瘦高個立馬坐起身,拿開蓋在臉上的帽子,否認道。
“對於你收的這個徒弟是不是你的變數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有了徒弟忘了師父,沒心肝的,有求於我的時候巴巴地找回來,你說說你都多少年沒過來看我了?看看我種的草莓也行啊。”
這人一打開了話匣子,亭甫就知道收不住了,無辜地看了一眼這草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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