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看似無意的問話其實包含著很多內容，首先能夠確定皇帝召見他大概率不是興師問罪。

    其次是皇帝心情不壞，就意味著皇帝並沒有什難解之事，召見臣子也不是為了尋求解決之道。

    這種揣摩上意的本事，混到陳山這個級別的官僚都是本能。

    進了乾清宮，陳山剛要行禮，皇帝在禦書案後麵出聲道：“陳師傅，這沒外人禮就免了，範安給陳師傅搬個錦墩！”

    陳山沒敢仗著帝師的身份拿大，還是拱手行完了禮之後，才坐在了錦墩上。

    “陳師傅！朕準備在宮中開個內書堂，教授一些機靈一些的小宦官們讀書識字，畢竟宮中的一些事情，若是不識字沒法辦差。朕想請陳師傅教授宦官儒學，不知陳師傅意下如何？”皇帝還是一如既往的直來直去。

    陳山聽完皇帝的話，心肝就是一顫，皇帝這是想幹什？難道要培養宦官當官嗎？

    不管心怎想，皇帝的話還是要回答的。

    “陛下！臣教授宦官讀書倒是沒什，不過曆來宦官幹政都是朝綱大亂的罪魁禍首，不可不察也！”

    “陳師傅多慮了，朕沒有讓宦官幹政的意思，再說太宗皇帝重用宦官也沒見有什宦官幹政之事。是不是宦官幹政不再宦官本身，而在皇帝的放權。”

    話雖這說，陳山卻知道教授宦官意味著什，從此在士林中再也抬不起頭來。可是皇帝的話雖然是征求他的意見，但是拒絕皇帝的提議，就要承受拒絕之後的代價。

    陳山轉念一想，就算自己全身心投靠文官，他們也不會把自己當成自己人，畢竟他與皇帝有師生之情，天地君親師五常是抹不掉的關係。

    自己是天然的帝黨，這也是皇帝選擇自己教授宦官的原因吧！

    “陛下！您想過嗎？這樣教授宦官讀書會遭到百官的集體反對的！”

    “朕的後宮你們也要幹涉嗎？”

    “臣不敢！臣不反對教授宦官讀書，孔夫子說過有教無類，宦官也是人，也有讀書的權利。隻是臣擔心天下對陛下的非議！”

    “他們非議朕的還少嗎？”

    陳山一時有些失神，坊間當然有些皇帝不好的傳聞，比方說什商賈皇帝之類蔑視之語。沒想到竟然知道坊間的傳言。

    “都是一些鄉間的愚夫愚婦亂嚼舌頭，陛下不必跟這些沒有見識的黔首百姓一般見識。”陳山

    “朕豈會與這些黔首百姓一般見識，不過朕有時在想一些愚夫愚婦如何知道什叫商賈皇帝，這些話是什人傳揚出去的？傳揚這些話的人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