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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悅見得俘虜說話，並感到意外，似是見多了這類事情。

    某叫張阿竹咄，祖父張廷本為原州經學助教，後吐蕃掠去。因識文斷字，被補為舍人，授予紅銅告，乃是……乃是暫冠蕃朝，情非得已。吾父亦識得文字，在寺中抄寫佛經，惜天不假年，英年早逝。某未得幾個字，被征為役使，在閭馬部軍中養馬，苦不堪言。

    汝在那哨鋪從何事？

    養馬、割草、樵采。

    既外出之機，為何不逃會？汝應，州已被靈武郡王收複。

    州中尚蕃妻，有小兒，未忍輕離。

    昔年亦有人子逃歸，為何汝不能？

    張阿竹咄訥訥。

    白居易和元稹就寫這一個人，少隨父戍安西，後來蕃，在當地娶蕃妻子，有了孩子。四十年後，終於找到機會，曆經千辛萬苦，逃到邊境。恰逢邊頭大將差健卒，進入吐蕃境內抓俘虜，見到吐蕃打扮的，於是此人被抓回來。

    天仁慈，不殺他們，詔令流放吳越。一路上又是千辛萬苦，看到江水時，思念起安西的家鄉交河，於痛哭，對隨行的其他蕃俘虜說，爾苦非多我苦多。

    明一個漢人，會漢語，也心向唐，陷蕃十年矢誌不渝，棄妻逃了回，結果邊將派出去抓蕃俘虜的健卒可能是人，聽不懂漢語，便把他當蕃抓了回來，流放吳越，真**黑色幽默。

    閭部有兵幾何？幕僚又問道。

    有兵人，壯丁七千餘。

    伏弗陵氏呢？

    這卻知，應是倍於閭馬部。

    可知州情形？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