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後的京都,已經開始逐漸變冷。
可就在這寒冷的日子,也總有些讓人心頭一熱的事情在發生。
天剛剛亮,京都衙門前的告示牌上,就張貼了兩條嶄新的告示。
“禮部告東洋書。
昔我大慶,彼之上國,因爾自強,允其自立,非不能戰,實不願因此而起戰事爾。
然爾東洋,恃天恩而自重,屢犯我大慶之海域,如今,更敢言船艦臨島,索我大慶之民,以此為脅。
豈不聞尊卑有別,上下有序,顛倒綱常,必遭天譴。
奉帝後與陛下令,東島一草一木,皆大慶之所有,絕不可離,若膽敢船艦臨島,且看如今之大慶,可有翻江倒海之能!”
告示之前,張仲夏將這篇告示緩緩誦讀而出,麵露喜色,握拳高呼。
“諸位。
東島被保下來了,江島主被保下來了,江少島主被保下來了。
大慶,還是我們的大慶!”
“陛下聖明,帝後聖明!”
那烏泱泱聚集在此處的人群也皆是振臂歡呼。
人群中的陳實庵也是由衷而笑,一旁的江離詢問道:“先生,其實這件事情之所以能成,是因為您的文章。
更是因為大家的萬民書,是這滾滾的民意。
但如今,他們卻將這一切歸功於廣旭帝以及帝後的身上,您就不會覺得有些沮喪嗎?”
“為什要沮喪。”
陳實庵笑著搖了搖頭:“江離啊,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大慶好,隻要結果是好的,那歸功於誰又怎樣呢。
我要做的,是告訴他們,他們的意誌,絕非微不足道,而是足以撼動一切。
當然,廣旭帝我不知道,可帝後這個人,我清楚的很。
這次之所以會妥協,是因為東洋在他的眼中,依舊不足為道。
可如果是雲海彼端要打過來,那民眾即便罵的再狠,她也不會讓步的。
到時候,事實會告訴他們答案。
但民智一旦開啟,就不會像帝後想的那簡單了。
就好像這次的事情一樣,我隻是引子,隨後的濤濤民意,是他們自發凝聚的。
讓所有人都知曉自己的價值,盡力自己的價值,這就是我的價值,風語報的價值。”
“先生大才。”
江離此話發乎內心,要知道,哪怕如陳實庵所說,東洋之事的讓步,沒有觸及到帝後的根本利益,但能夠讓帝後改變決定,就已經證明陳實庵有讓帝後顧慮的價值了。
更別說另一張告示上寫的清清楚楚,著令前國子監祭酒,靈文宗師周子瑜,即刻接任京都學院院長之位,並撥款百萬兩,重建京都學院。
甚至,予其自主招募京都學院先生之權力。
京都學院學生,都是九品官身,日後可以於朝堂之上平步青雲。
能做他們的老師,京都學院的先生,至少都是七品官身。
哪怕無權,可掌握一大批七品官員的任調,是占朝堂泰半的京都學院學生的老師,帝後的讓步可就不是因為沒有觸及到利益,是在她看來,陳實庵的重要性壓過了這一權責,這才放手。
風語報,和陳實庵的價值,已經有了體現,但他卻依舊把這些歸功於民眾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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