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有異，上古之時，天地靈氣旺盛

    那個時候的禦靈師數量，遠勝如今，天地各處，都有著滋生靈性的妖獸靈植。

    在那個時代，禦靈四脈並行不悖，靈文師並不是唯一的主流，漁樵耕讀，皆可入禦靈師之門。

    這也就導致了上古之時，禦靈大師乃至禦靈宗師，都屢見不鮮。

    而彼時的王朝之所以能夠鎮壓天下，其底氣，便在於道兵。

    道兵之法，可以讓靈植妖獸藉由同根同族之聯係，將靈寵的氣機修為混元一體。

    但就算是坐擁九州之大，可以九州之資糧打造道兵軍團的上古王朝，卻也沒有太多支成建製的道兵，究其原因，就是因為軍團妖劫的存在。

    “軍團妖劫有兩種，一種是成建製的道兵，在初次將氣機相連，使得修為打破一境極數之時，引動的劫難。

    一般而言，成建製的道兵數量至少都得在百人以上，要不然，就不能稱之為道兵，隻能稱之為陣法。

    而哪怕是最弱的幼妖道兵，成百上千道氣機相連，也絕對會達到大妖之境。

    這便相當於連渡兩重劫數，再加之渡劫之人，是整個道兵軍團，又會使得劫難再度加劇。

    道兵之術，即是人族集眾之道的體現，天人相爭下，往往辛辛苦苦打造的十支道兵軍團，都未必能有一支度過。”

    江離本可以在眼前百餘百麵神孽相合之前，將手中丹爐之火放出，燃盡這蒼白皮肉化作的一灘爛泥之河，煉化萬張人麵。

    這可是南極長生大帝親手點化的丹爐，足以燃盡十萬大山的寶物，燃盡眼前的萬張人麵，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但他卻沒有選擇出手，而是靜靜的等待著那攤蒼白肉泥，緩緩地的攀附而上，凝聚成了一具數十丈之高，身負萬張人麵的恐怖怪物。

    而直到這怪物徹底成型，高句麗的天穹，依舊被濃密的烏雲遮蔽。

    “愚昧無知的凡人！”

    此刻，這怪物身上的萬張人麵皆是目露凶光，死死地鎖定江離，那一張張口中，發出怨毒的詛咒。

    “為什，為什不願意臣服於神！”

    江離倒沒有被這神孽嚇到，相反，他的眼神之中反倒閃過了一絲悲憫。

    卻是他的靈光探查之下，看出了端倪。

    匯聚成這萬麵神孽的，是原本的百餘百麵神孽之軀與存在於百餘百麵神孽之上，數以萬計的意識。

    這些意識，本就都停留在了死亡的最後一刻，極致的痛苦讓他們時刻發出無盡的哀嚎。

    本來百麵神孽就已然是互相之間，共通痛苦，而如今，又被強行借助自己蒼白軀體的一點聯係，再度融合，萬份苦痛交織，那片靈光之網堪稱地獄。

    更別說這萬麵神孽之上，還有各個天道教教徒意誌之間的傾軋，讓他們在不自覺之間，意誌相斥。

    如果不是高句麗之中，那鎮壓他們的邪神意誌存在，他們的第一選擇，或許會是自毀。

    但如今，他們卻連自己的死亡都無法選擇，隻能去完成那些教徒的意誌，去迫害他人，以此來換取短暫的沉眠。

    所謂倀鬼，不過如此。

    神孽神孽，這怪物的確是單純的罪孽之結晶。

    “與我們一同入滅吧！”

    萬麵神孽揚天怒吼，掛著上千張麵孔的臂膀向江離抓來，哪怕是沒有絲毫血液的蒼白骨肉，千具重疊，也足以將鋼鐵撕碎。

    可麵對這一擊的江離，卻微微搖了搖頭，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紫色葫蘆猛地一吸，居然就將這數十丈高的神孽扯開，手臂自然也偏轉了方向，砸落在了江離身旁的地麵之上，砸起碎石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