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卓儒仍舊坐在原地，神色中盡是一片無奈：“不是本帥戲耍陛下，那莫仕真是什省油的燈嗎？他猜到陛下會攜軍而來，早就作了萬全準備。”

    周靈算是看出來了莫仕真與楚卓儒這對師徒，合著耍他們玩呢！

    正要動怒，卻被一旁的齊若攔下，搖頭以眼神示意。

    “陛下，我觀他眼中無奈不似作假，應當沒有撒謊，莫仕真八成已不在此地。”

    抿唇好半刻，周靈才冷笑：“就這般輕易出賣師傅，朕還頭一次見。”

    楚卓儒先是一怔，繼而麵上竟現慍怒：“本帥和他沒幹係！”

    楚卓儒眼中的厭惡顯而易見，這倒是讓周靈覺稀奇。

    但相對這點疑慮來說，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周靈去做。

    “既然人不在，那就沒什好說的了。”

    周靈掃了眼楚卓儒身後的楚兵，秀眉微黛：“朕可以不發兵，你們從哪來，回哪去，退出我大周境地。”

    莫仕真出走，帶走一大批戰士，又臨時抽出一隊圍了平洲城，楚軍此次北征以敗告終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再者不論是楚王的密令，還是楚卓儒的打算，自莫仕真屠平洲城後，也早計劃著要退回楚國邊界的。

    再留於此地，除了等著被滅，意義不大。

    對此，楚卓儒答得很痛快：“可以。”

    周靈抬手，比了一個手勢：“五日，朕給你們五日時間修整，五日之後，若再讓朕在周軍的領地上見著你們，殺無赦！”

    五日，也正好是平洲那支軍隊歸營的日子。

    “可。”

    對此，楚卓儒仍舊無異議。

    “還有。”

    周靈目及前方的滿目瘡痍，尤其是在見得淩雲那頭慘死的烈馬，目中閃過痛色：“你們從平洲繳獲的所有財物，以及這五年來勒索我大周的所有供奉，盡數吐出來，否則，就該換我周軍紮手你們楚軍大營了。”

    周靈顯然是頗為了解莫仕真作風的。若非他搬空了戰力，想來以楚卓儒的才能不至於這快陷入如此被動。

    至於本該屬於周國的東西，他們讓周國蒙受這多損失，自然不可能讓他們一毛不拔就全身而退。

    “從平洲運來的東西，本帥早早就封存一分未動即刻就還，但……”

    楚卓儒搖頭道：“陛下後麵的要求，本帥不可，也無權應下，五年過於多了，三年，本帥最多能和朝廷周旋到這多款項。”

    周國供奉的財物不是一筆小數目，三年來說，對實力還算尚可的楚軍來說，還在可接受能力範圍之內。

    再者，隻是還回去，倒也不是損失，可五年，也還是太多了。

    其實三年也是大數目，能追回來一兩年都算好了。而且一般不會輕易允諾這般要求，楚卓儒卻是應下了。

    在他心底，或多或少，是存了些許對平洲城的愧疚。

    “陛下，三年，確實可以。”

    就連淩雲，此刻也直觀道出。

    周靈自然知曉，收回去的東西，哪那般容易吐出來，五年，不過她設的一個能討價還價的最高數目，三年卻也在她意料之外。

    但掃向楚卓儒目中的疑惑，不過片刻時間，目中很快便湧上堅定。

    遲早會還回來的。

    “行阿，那你得留下什憑證，好防你們出爾反爾不認賬。在平洲的那支軍隊便扣下來罷。”

    周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起身，淡聲道：“朕要兩樣東西，三年的納貢，還有莫仕真的狗頭，什時候能送在朕麵前，朕就什時候放人。”

    幾乎是周靈點頭示意的第一時間，楊氏兄弟就大笑著組了一隊人馬離去。

    方向儼然是方才楚軍將領行去的平洲城。